林徽末僵住。
“阿末这是往何处去?”
杨毓忻的神情温和极了, 看着林徽末的目光如同凝视着世间绝无仅有的瑰宝,似是玩笑一般道:“难不能是去巽子师侄那里去蹭饭?”
林徽末:不是蹭饭是蹭酒。
修真界的修士在辟谷之后鲜少有人继续进食,毕竟五谷杂粮皆是浊气, 平日里用些灵果灵茶便已经是极限。而天机殿巽字辈的弟子还没有能辟谷的, 虽然天机殿每个月分发辟谷丹,但丹药有限还贵, 弟子居处就设立一个小厨房。
为了减少浊气,巽子带着师弟们在天机峰开辟了一个菜圃,以富有灵气的水浇灌,做出来的饭菜亦是蕴含粗浅的灵气,但味道就不要强求了。
林徽末之前还挺庆幸,自己能够在杨毓忻那里蹭饭。
但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后……
林徽末有些悲痛地表示, 阿忻做出的东西果然是不能白吃的。
面对已经挑明了关系并且酱酱又酱酱之后的杨毓忻,有着血玉合欢花的前车之鉴在前,林徽末哪能供出前两个月好心分他酒的巽丑师弟。林徽末无比镇定地道:“没,我就是随便走走, 一没留神就走到了这边。”
“哦,原来是这样啊。”杨毓忻也不揭穿林徽末扯出来的谎,他走到林徽末身边, 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他的手一搭在林徽末的腰,他便清楚地感觉到他劲瘦的腰部就是一僵。想到那三天实践出真知,摸出了他家阿末腰侧右边的部位有些敏感,十分怕痒,一反复摩挲就能够让他露出好看的表情来,杨毓忻的凤眸就是微微一暗。
林徽末咬了一下嘴唇,抬手抓住了黏在他腰上蠢蠢欲动的手,往一边一扔。
杨毓忻顿时露出失落的表情来,低声道:“不行吗。”
林徽末心中呵呵,他还不知道吗。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他,对阿忻的宽容就是对他自己的残忍,他是说什么也不能放纵他的。
被林徽末无声拒绝了一回,杨毓忻的沮丧只是一瞬,然后十分从容地对林徽末道:“阿末,我在殿内备下了美酒佳肴,就等你过去了。”
林徽末的耳朵一动,“美酒?”
“正是。”杨毓忻伸手拉住了林徽末的手腕,这一回,他没有拒绝。杨毓忻唇角带笑,温声道:“除了红尘醉以外,还有从尹东城那里得来的方子酿出来的羊羔酒,不知酿得如何,还需阿末来品鉴。”
林徽末:“………………”
这诱-惑就有些大了。
咽了咽口水,林徽末谨慎地看了杨毓忻一眼,有些难以抉择。
杨毓忻抬手将林徽末被风吹到脸庞的碎发捋到耳后,在他有些不自在想要后退的时候,淡淡地道:“羊腿已经在木中火上烤着呢,阿末再耽搁一会儿,我就不确定回去的时候烤羊腿会不会变成烤焦炭了。”
林徽末蓦地瞪圆了眼睛,什么?
羊腿在火上烤着呢,他人就出来乱晃?
这简直就暴殄天物!
这一下,林徽末不再犹豫,反手拽上杨毓忻就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而被林徽末主动拉着往回走的杨毓忻勾了勾唇角,果然,投其所好是对的。
*
林徽末急匆匆地回到西侧殿,第一时间冲到了炼丹室。
甫一打开炼丹室的大门,扑面而来便是烤羊腿的香气。
谢天谢地,烤架上的烤羊腿并非是他想象中的一团黑炭。
拜烤架上的小型符文阵法所赐,串在烤架上的羊腿正在慢慢地转动着,下方青色的木中火徐徐燃烧着,金黄色的油滴沁出,噼啪一声滴进青色的火焰之中。
林徽末深呼吸,对自家好友的各种天赋佩服得五体投地。
反正他是拿着菜谱,每个环节都小心翼翼地处理,最后出锅的也是一团黑炭。说真的,当初他煲给阿忻的醒酒汤已经算是他登峰造极之作,只可惜那碗醒酒汤只勉强占了一个色——林徽末自认为——香味没沾上边,以至于一口浅尝就让他自己吐得昏天黑地,手脚发软。
噫,已是过往云烟,不提也罢。
林徽末冲到烤架一旁的桌子处,他凝视着桌子上摆着的两坛子酒,手掌轻轻抚摸一下黑釉陶瓷酒坛光滑的表面,含情脉脉。
忽然,另一种香气袭来。
林徽末回头,却见屋中央摆着的丹炉盖子掀起,杨毓忻正拿着木制汤勺从丹炉里头舀汤。
不忘在汤碗里头放一把汤匙,杨毓忻将汤递给林徽末,嘱咐道:“别急着喝酒,先喝碗汤。”
林徽末没有接,只看着一身白衣,无垢出尘和庖厨烟火气半点也不搭的杨毓忻,忍不住感慨——长相好,修为高,会炼器也会炼丹,会酿酒会做菜也会一手包办生活中所有的大小事,那么温柔贤惠……明明那么完美,偏偏在床笫之间却是如此凶残,让人承受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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