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头的臂弯中正携着一个四肢瘫软,昏迷不醒的青年。
那黑袍老者桀桀怪笑道:“什么徒儿,老夫可不清楚。老头,你若再穷追不舍,休怪老夫辣手无情。”
他的手随意摆动了一下,黑雾弥散开来。雾气所及,青石地面被无声无息地腐蚀殆尽。
“放你娘的屁!”红发老者暴跳如雷,手中金背大环刀一指,厉声道:“老子的徒弟现在正被你抓着的,竟敢跟老子装傻?!”
将主意打到了他徒弟的身上,看他不将那个魔道妖人砍成十八段!
黑袍老头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道:“非也非也,这小子是老夫看上的徒弟。老夫正准备将人带回门派收入门墙,怎地变成了你的徒弟?这徒弟,可不好乱认啊。”
红发老者气得跳脚:“放屁放屁!轩儿是老子养大的徒弟,敢跟老子抢徒弟,砍死你个老混蛋!”
特么的,他本来在门里闭关修炼,忽然收到徒弟的求救符箓。循着大徒弟的门派玉佩追踪而来,正看到他那大徒弟被这个黑袍老头夹住就跑。说这老头看重轩儿要收为弟子,他是一百个不信!
当然,哪怕他真是对轩儿有意,抢徒弟无疑断人道统。哪怕他不缺徒弟,这也是捋虎须的大事。
见徒弟被抓,天刀门门主一路扛着刀,追着那黑袍老头就杀进了秣陵城。
黑袍老头的眼珠子溜溜直转,他紧了紧手臂,半点没有放开那小子的意思。倒不是他方才所说,要收这小子做徒弟,而是他看上了这小子的身体。
这小子虽不是十分合心意,但在这荒僻地界,能找到这么一个勉强五六成满意的小子,他已经很知足了。
说来也是倒霉,他堂堂天尸老人,金丹后期的修为加上出其不意的百般手段,别说金丹之内无人可敌,便是对上一些元婴初期,他正面怼不过,反手也能够将人阴死。
只可惜,天尸老人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自恃元婴之下无敌手的他就在一个月前遇到一个煞星。
那时他正守在一处小山村里,那村里百十来口的凡人之血祭炼他最得手的那具傀儡,眼见着他就要将那具人傀炼制地傀的时候,原本被他用阵法牢牢盖住的小村子进来了一个青年。
天尸老人一瞅,哦呀,也就金丹初期修为,怼得过。
再一看,哎呦,这不是剑修么。剑修的体质仅次于体修,是最适合做成傀儡的那部分修士。天尸老人当时一想,这人自己进到他设下的阵法中,他本身修为就比那个青年高,而且就那小子一个人。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天尸老人当即笑纳了老天爷的好意,二话不说就下手了。
结果就被咯了牙。
他用了三百年炼制的傀儡,包括那个差一点就能够进阶的人傀,尽数折在了那个小子的剑下。
天尸老人气得直骂娘,那小子固然只是一个金丹初期的剑修,但问题是,他是一个凝出了剑意的剑修,是能够单凭剑意越级挑战元婴修士的存在。
天尸老人能活到现在,一是他的手段诡谲,保命的手段层出不穷,二就是他惜命,见势不妙立即开溜,大不了日后再找回场子。
当时,他的阵法只熔炼了一小部分凡人,还有大部分人正在苟延残喘。天尸老人自个儿门清,他为了更好地祭炼傀儡,事先在村里的水井里下了尸毒,然后以血祭炼的时候才能够将尸毒精华融进傀儡之中。哪怕阵法被打断,那些人尸毒入骨,也活不下去了。
但那个剑修不知道啊。
天尸老人一见那个剑修的死样子,他就知道那小子是从正道名门里出来的,没准儿就是那该死的万剑宗。这种情况,正道伪君子急着抓他,他也会先选择救人。
但万万没有想到,那小子的心也硬得很,竟看都没看那些在阵法中哀嚎的凡人,转头就继续向他杀来,誓要“除恶务尽”。
为了摆脱那小子无穷无尽的追杀,天尸老人用掉了他仅有的两个替身尸傀娃娃,这才将那个剑修给甩掉了。
天尸老人:他也是日了狗了。
天尸老人被那个剑修重创,小命得保,但要化掉入体的剑意却需要不短的时间。这种情况下,他自然老老实实地窝着养伤,等到伤好了再寻思报仇的事情。
好巧不巧,他选择养伤的地方就在天刀门附近。
更巧的是,今日是善功堂藏珍阁珍品更新的日子,天刀门掌门大弟子是善功堂的常客。在他孤身往最近的善功堂分堂动身的时候,被天尸老人遇了个正着。
天尸老人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这位金丹后期的魔修,刚刚损失了所有的傀儡和两个替身尸傀娃娃,正是囊中羞涩库存紧张的时候,遇到天刀门精心培养出来的大弟子,那么适合做傀儡的刀客,天尸老人就跟饿了无数天的乞丐忽然看到一只香喷喷的烤鸡摆在眼前一般,能把持住那都对不起魔修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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