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牝又“嘻嘻”笑了一声,随手散了周围气刃, 这一切不过是一次赤裸裸的挑衅, 他并不认为殷玄弋拿的住他,哪怕他是战神殷九辩用自己的骨血造出来的。
有一件事大家都错了,殷玄弋并不是殷九辩的儿子, 或者说他不单纯是殷九辩的儿子,他是殷九辩肉体湮灭之时用自己的骨血再造出来的东西,他根本从一出生也是个怪物。
玄牝启智,不过一眼就看尽了他的由来,可笑他自己却一无所知,蠢的可怜。
玄牝又一屁股坐了下去,他眉眼弯的更深,又是一副寻常高高兴兴的模样。他兀自举起两个小手拍了拍,周围逡巡的恶鬼仿佛一下被某种力量攫住,原本还在虎视眈眈的窥伺,这时候却漫无目的四周游荡起来。
殷玄弋握住九息的手一松,九息归鞘,他耳中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骨头磕碰声,转眼一瞧才发现黑袍人不知何时竟站了起来,并动作僵硬的随着一群恶鬼在四周游荡。恶鬼皆是无形无体,不受外物所困,但黑袍人拖着他非人非鬼的身体,在崩塌的祭坛上走得磕磕碰碰,他半边人脸上仅剩的眼中有一种死而不能的痛苦,仔细一看却又十分麻木。
玄牝见殷玄弋看着那黑袍人,他小手一抓,轻而易举的把他隔空提溜了过来,殷玄弋微微蹙眉,手指点上黑袍人印堂,一探之下吃了一惊。
黑袍人体内十分杂乱,各种邪灵恶煞掺杂在一起,却又于小小的一个角落困着一团残魂,那魂魄虽然残缺不全,却能从中感受到一股温和的能量,可以想见此人生前也是一个心怀大爱之人。
“为何这样做?”
玄牝自然不会回答他,云亓既然敢打叶迟的主意,他自然要回些礼给他。他心中牵挂什么,他就毁了什么,让他无所牵挂,痛彻心扉。
殷玄弋不再与他多言,轻声对黑袍人道:“前辈,恕晚辈冒犯,送你一程。”他盘膝坐下,双手平摊于膝上,嘴唇微微翕合,念起了往生咒。
玄牝也不理会他,他十分快乐的拉扯着那些恶灵排排队走入云亓所造的阵法中,然后看他们惨叫着消失,欢喜的“咯咯”直笑。玩了一会又觉无趣得很,他仰了头去看安置在降世上的叶迟,有些委屈的耷拉下嘴角,十分想要叶迟抱抱他。
而另一边殷玄弋超度完黑袍人,黑袍人的残魂在原地滞留片刻,似是对他的感激,接着在殷玄弋有些诧异的目光中,那缕残魂毫不犹豫的转身投入了力量渐微的阵法之中。
阵中光芒一下大炽,无数恶鬼在其中灰飞烟灭。
鬼娃娃失了看排排队送死的兴致,他眼睛微睁,嘴巴大张开来……
…………
祭坛完全坍塌后,殷玄弋带着叶迟飞离了这个多事之地,然而叶迟却没能醒过来。他面色如常,一切生命体征都很正常,却独独不见清醒,殷玄弋与玄牝用尽了办法,还是没能唤得醒他。
两人皆是又急又气,又是看对方不顺眼,将将要打起来的时候,良沅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一只没成精的猫对着他们说起了人话,玄牝一眼竟看不到他的过去,就要动手,殷玄弋若有所思的拦住他,问良沅有什么办法。
良沅让他们回去找九漓,她或许会有法子。
殷玄弋本来是想赶回无界山找师尊想办法,听了良沅所说即刻御剑回了樊溪。
他们是在原来的小屋前找到的九漓,九漓站在屋前,身后是再无人烟的苗寨,她轻纱覆面,露出的一双眼染尽了沧桑与寂寞。
她似乎早料到他们会来,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只从怀中摸出一面样式古朴的镜子递给殷玄弋,交代道:“你去十方寺,把此物交与慧法,自可化解。”
良沅问道:“他怎么了?”
“他被厄魇住了。”九漓说完这句,转身进了屋内,不愿再见他们。
殷玄弋看向手中的镜子,镜子巴掌大小,镜心嵌有一颗黄橙橙的石头,镜面居中,外廓玉环,玉环上绘有朱砂做的纹饰。这面镜子他自是十分相熟,赫然是他在庙中幻境于慧法手上见过的那面。
八咫鉴,可通天眼。慧法大师当年就是从这面镜子上看到了那句关于玄牝的偈语,还有一片虚无的未来。
殷玄弋收起镜子,只道一句:“多谢。”抱起叶迟御剑而去。
九漓在门后站了许久,转进屋内,灵蛇身躯盘绕,蛇头伏在地上,见九漓过来,抬头瞧了瞧她,又伏了回去。猫鬼也安静的蹲在一旁,谁都不愿离去。
九漓又站了站,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道:“主人身死,鬼契已自动解除,从此你们想去哪便去哪吧。”
两个尸兽纷纷又瞧了瞧她,依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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