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的脸上露出一抹难堪:“但,皇上从昨天就一直守在珏公子的身边,寸步不离。”
话音落地,只见江游手中拿着一块明黄色的东西,脸上神色十分平静,冷声道:“知道了,去告诉我父亲让他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回府中等我消息。”
“公子千万莫要冲动!”沈越神色间满是担忧,生怕沈长修做出什么伤害到自己的事情。
江游冷笑:“我怎么会冲动,放心吧,皇上还不舍得杀我,他怎么会舍得放弃我这么好的一颗棋子。”话落,江游不容拒绝的将沈越赶了出去。
将身上血迹斑斑的黑衣褪去,换上一席月牙色锦袍,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嘲弄的笑容。
明君?狗屁的明君,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糊涂蛋!
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认不出来,错将仇人当恩人,百般疼宠呵护,这样的糊涂蛋,当真是不配沈长修的舍命相救,更加不配沈家为其效忠!
大御的冬日温度本就极低,又逢大雪漫天,寒意更胜,江游身上却穿的单薄,没多久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不已的脸色更加惨白。
“殿下,殿下您不能进去!”霜露殿前站着的小太监在看到沈长修出现的瞬间就变了脸色,慌忙上前阻拦。
但江游哪里会搭理他,一把将那两个太监推开,而就在这时,霜露殿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老太监匆匆的从内走出,抬手制止了两个小太监阻拦的举动,稳了稳呼吸,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皇上昨日一夜未眠,龙体抱恙,刚刚小憩不久,殿下如有什么急事不妨先与老奴说,待到皇上醒来,老奴再向皇上禀报。”
他的目光极冷,像是凝了寒霜一般,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也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让开,我要见皇上。”
老太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殿下莫要为难老奴……”
话未说完,就叫江游居然反手一把抽出站在老太监身旁护卫腰间的佩刀,横在了老太监的脖颈。
周围的人全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住了,面前这个被江游用刀抵着脖子的老太监叫安德海,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倍受皇上信赖,在宫中的地位远非一般太监所能比的。
因此,在他被江游用刀威胁的时候,气氛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周围的侍卫手已经放在了佩刀之上,随时准备出动。
其实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沈长修在宫里过的并不如意,有皇后之位在身,背后又有沈家那样强有力的靠山,这些侍卫怎敢因为一个老太监而对他出手?最受皇帝信任又怎样,到头来说到底还不是个奴才,而现在,这奴才都要爬到主子头上了!
会造成这样局势其实当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沈长修刻意促成的,他在宫中非常低调,原因无它,正是因为他非常清楚树大招风的意思,而沈家现在就是这样一颗招风的大树,沈长修只想尽可能的让沈家看起来不那么显眼,尽量缓和沈家与楚翊泽的关系,从而消除楚翊泽对沈家的忌惮。
然而他却没想到的是,这却成了宫中人当他软弱可欺,不把他放在眼中的理由,他更没想到的是,他完全低估了楚翊泽对沈家的防备,他谨小慎微,他内敛谦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因为从楚翊泽当上皇帝的那一刻起,整个沈家就已经被他划向了对立面。
之所以迟迟不动手除去沈家,一是因为沈家在朝中、军中的地位,二则是因为他还没能找到可以代替沈家守卫大御疆土的人选罢了。
沈长修看不透,沈家也没能看透,所以落得那样的下场,可笑可悲,却又是必然的。
而江游打从接手了这具身体之后,压根就没想着要像原主那样想方设法的消除皇帝对沈家的猜忌,对于楚翊泽这种糊涂蛋白眼狼,你就算将心挖出来送到他面前,他也不会相信。投诚是最愚蠢的做法,与其承受着猜忌去效忠他,不如彻底张开爪牙来震慑他,给他带来真正的压迫感。
互相牵制,用这样的震慑来维系两者间危险却又平衡的关系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搞事,要搞就要搞大事。江游的处事原则一向如此,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说句不好听的,皇帝谁都可以当,但沈家却是大御最不可或缺的那道壁垒,什么伏低做小,什么委曲求全,统统滚蛋,既然楚翊泽一直忌惮沈家的权势过大,那他就好好让楚翊泽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权势滔天!
江游没有半点血色的唇微微上挑,勾起一个冷笑,执刀的手微微用力,一道浅浅的血痕瞬间出现在老太监松弛的皮肤上,那一抹鲜红分外扎眼,周围的护卫也因为他这个动作而将佩刀彻底亮了出来,直指江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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