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牧隐约感觉到周围有些异样。训练有素的眼睛瞬间看向营帐西北角。
盔甲架上的桀鹰正静静落着,一动不动,雪亮的眼睛在幽暗油灯映照下微微发亮。
钟离牧感觉脑海中的一根弦突然绷起来。
————
乔鸿影任凭卫落揉着自己头发,轻轻扯扯卫落的衣襟,小声道,“我不想回去了。”
“不回不回。”卫落笑笑,领起乔鸿影的手,往无人处走去。
乔鸿影亦步亦趋跟着。
经过一条略窄的路,卫落在前边领着乔鸿影,听见后面人小声问了一句,“卫落阿哥,你的手好了么。”
卫落神色突变,正要回身,后心猛地刺痛,一把锋利桀刺猛然洞穿胸腹,鲜血喷溅出来,溅得两边营帐全是血点子。
卫落捂着胸前的血口,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僵硬转头看向乔鸿影。
乔鸿影双指一勾收回桀刺,卫落喷出一口浊血,迅疾转身退了两步,眼中杀意毕露,死死盯着乔鸿影。
这一刺并未扎进要害,卫落还有反击之力,空隙狭窄,乔鸿影来不及躲避,被卫落一爪扣住肩膀,左手猛击直取乔鸿影咽喉。
卫落右手戴着羚羊角的指钩,深深扣进乔鸿影肩膀里。
乔鸿影抬起眼睑,纤长的睫毛上洒着一片月光,扬起头微微一笑,“阿哥,你的伤好的可真快么。”
话音未落,乔鸿影一手攀住旁边营帐的粗布绳,不顾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右手猛然用力,整个身子顺势腾空,腿由下至上急速踢出去,乔鸿影翻身落地,对面那人直接被踢碎了颌骨,仰面倒在地上无力地喘气,身下是一滩血。
乔鸿影一脚猛踩上那人的胸口,胸骨咔咔直响,地上那人又喷出一口血,乔鸿影俯身飞快抓住那人的脑袋,从脖颈侧摸出一颗毒丸扔到一边踩碎了,免得他服毒自杀,又从那人脸上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这人模仿卫落的动作神态都十分神似,看来是一直混迹在卫落手下,蛰伏这么久终于露出破绽。
这西允奸细手脚利落,本来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他们甚至算到了乔鸿影这个变数。
只是没算到乔鸿影这个意外的变数这么难对付。
他们最致命的错误,就是只派一个人来解决乔鸿影。
那人颌骨碎裂直接晕了过去,乔鸿影提起那人两只手,手起刀落,一桀刺下去,把那两只手给结结实实钉在了地上。
钟离牧赶到时,正看见这一幕。
惨白月光下,乔鸿影一身粘稠血污,斜靠在一侧的营帐壁上,右手扶着流血的左肩,举着左手舔指尖上的血,苍白的脸上溅着几颗血点儿。
乔鸿影看见钟离牧追过来,炫耀似的甩甩手里的人皮面具,笑得可爱,“阿哥,西允奸细来了不少人呢。”
钟离牧快走了几步,低头轻轻扶着乔鸿影的胳膊,皱眉低声道,“你是存心气死我。”
“没有没有么。”乔鸿影心虚地搂搂钟离牧的脖子,“别生气么,我错了么。”
钟离牧看着乔鸿影肩膀上的五个豁开皮肉见骨冒血的深钩印,后牙咬得铿铿响,从衣摆上扯下一条布帛,给乔鸿影勒住肩膀的伤止血。
两个将军心腹尾随钟离牧过来,利索地收拾了地上的狼藉,把地上昏迷不醒的绑起来架走。
一人问,“将军,这人如何处置。”
钟离牧眼神淡漠,“弄醒了,战俘牢里好好伺候。”
“是。”
两人目视前方,对将军和旁边异域美人的暧昧装聋作瞎,没看见,我们啥也没看见。
乔鸿影见旁边没了别人,脸上挺了半天的坚强表情全没了,抿抿嘴小声咕哝了一声,“阿哥,疼,给我吹吹。”
钟离牧想继续板着脸,又有点憋不住,一边低低咬牙骂了一声,“你就是上天派来治我的。”一边俯下身,吹了吹乔鸿影的肩膀。
别人大概一辈子也看不到这么一副光景,钟离将军半俯着身子,嘬起嘴鼓着腮帮,凑着一个包子脸低头给自家宝贝儿吹伤口。
乔鸿影露出浅浅笑意,小心地伸出手讨好地牵起钟离牧的手,“阿哥,走了么,老鼠还没逮完呢。”
钟离牧仔细感受着手心冰凉细弱的手,好软。
原来主动拉别人和被别人伸手过来牵感觉完全不一样,更舒服,更高兴一点。
钟离牧淡漠的表情融化了不少。
快到营帐时,天空中传来一声渺远的鹰啸,一头漆黑桀鹰长鸣着盘旋而下,落在乔鸿影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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