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正待循声看去,却觉得眼前什么东西飞过,花吟兜手接住,拿在眼前一看竟是个鸳鸯戏水的荷包。再一抬头看去原是怡红院的那些姑娘,因其中一人向花吟丢了荷包,大伙儿旋即笑做了一团。
花吟仰脸一笑,那些姑娘们更是闹腾了起来,也不管其他年轻男子投来的暧昧目光,俱都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香囊你推我搡的塞到花吟怀里。
这些姑娘们素来与花吟交好,有真心对她有些爱慕心思的,也有将她当做亲兄弟一般看待的,更有欠了她的恩情真就当她做菩萨一般人物看待的,又知她不似一般男子轻佻猥琐,都混闹着与她玩了起来。
不一刻,又有素锦街的其他姑娘们数人结伴成群的过来了,看到这边热闹也都挤了来,笑嘻嘻的都解了香囊荷包斗花吟玩儿。
花吟在脂粉堆里被揉搓的够呛,想走开又被姑娘们捉着不放,只将个采药的篮筐都装满了,才放了她走。生生嫉妒死了一干心怀鬼胎的男子,暗把后槽牙咬碎。
却说花吟才走了一段路,因身后背了一篮筐的绣品,丢又不是,藏又藏不住,一路上引来无数目光,指指点点,只羞得她低头捂脸一路疾走。却不料半道上被人一拉,制住了手腕。
花吟怔怔抬头,就见凤君默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神落在她的右手掌心。
花吟心中羞愧,抽了两回手想走开,却怎么也抽不掉。
凤君默面上笑意更甚,道了句,“疤痕原来已经这么浅了,不细看都看不出了。”言毕松了手。
花吟勉强赔笑道:“多谢世子爷挂心,早就好了个完全,再过几日恐怕连疤痕都看不见了。”
“花大夫好医术。”
花吟嗯嗯应承。
半晌无话,花吟拱了拱手就要走,凤君默却突然转过身,轻笑了声,“自古墓一别后,你处处躲着我,尤其永安候府老太太寿辰后,你几乎是见了我就跑。我每每想与你说话,你都早早躲开。今儿个我好不容易逮到了你,你又想逃走,到底是何道理?”
花吟皱着脸,故作为难道:“世子爷,小人实在冤枉,等改日小的一定去府上赔罪。只是今日您也看到了,我这一篮筐的东西若是不急急回去处理了,只怕就要被人笑话一路了。”
凤君默笑,“这个借口倒是很好。你要真走我也不拦你,只不过,二月里我在宁府见到一人,真真与花大夫你一般无二。可我瞧得出并非令姐,那人状似举止粗俗,言辞大胆,混账丑陋的都不像这世间人,我心下起疑,细细瞧去,越瞧越觉得……”
☆、第92章
且说花吟听了凤君默的话后,心里是又惊又怕又喜,惊的是凤君默认出了她,怕的是凤君默认出了她,喜的还是凤君默认出了她。正所谓五味杂陈,一时难解其味。以至于花吟最终跟了凤君默去了烈亲王府还有些子稀里糊涂。
小厮抱着花楹的篮筐拢在怀里,花吟眼角的余光扫到小厮偷偷从里头摸出一个香囊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脸的陶醉,岂料眼一瞥见到花吟看他,吓的手一抖。花吟温和一笑,不以为意。
虽然花吟低着头走路,但她在烈亲王府毕竟住了两年,即使之后经历了那么多,又过了几十年,可是有些记忆就像根植在骨血里一般,花吟觉得就算现在要她闭着眼她也能摸的清这里的角角落落。
转眼过了一处回廊,又步入了一条小径,迎面一排葱绿的竹子,忽闻潺潺水声,花吟心下惊疑,止步不前,凤君默本与她只有一步之隔,见她停下,也便止住了步子。
“花贤弟?”凤君默这般喊她。
花吟随手指了指四周,“世子爷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觉得这里通风透气,风景又好。”
凤君默嗤的一笑,“花贤弟,你似乎很怕我?”
花吟一怔,抖了抖袖子,争辩道:“怎么会,世子爷温文儒雅,待人谦和,我没道理怕您啊。”
“哦,看来是我多虑了,那么贤弟请,”凤君默坐了个请的手势。花吟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朝前,因她有心事,也未在意自己反倒先了凤君默半步。
绕过那片竹子,面前几条岔路,花吟想都没想直接上了那溪上之木桥,又一路弯弯绕绕,不一刻入眼大片大片光秃秃的樱花树,有些已经长了花苞,只等着花期一到,绚烂开放。
烈亲王府的樱花林可谓是京城一景,占地数百亩,足可以让游人流连忘返,若是置身花丛中只怕也要乱了方向。可花吟一面应承着凤君默,脚下却分毫不差出了樱花林,迎面一幢三层小楼,牌匾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绛云轩”。
这处一直以来都是凤君默舞文弄墨的地方,后来凤君默相中孙三小姐,里头便藏了三小姐许多小诗,三小姐死后,便挂满了她的画像。
52书库推荐浏览: 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