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猛的怒气来的很直接,说白了,就是厌憎花吟这个属性为男的白斩鸡将自己的主子给带弯了。他是奴才,管不得主子的事,只能将怒气撒到花吟身上,可这花小神医又对主子们有恩,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小主子是根本离不开她了,他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一面恨的牙痒痒,一面无可奈何夜夜望月兴叹。可这一世心思纯洁如一块白绢的花吟哪会想到那处,为怕旁人识出自己是女子,待人接物无不尽量勉励自己做出一副“我是男人,不拘小节”胸怀坦荡样。但女人毕竟是女人,再怎么装男人,打小被父兄娇惯着长大是刻在骨血里的,稍不留神流露出来的女儿家的娇羞,柔软,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那就是妥妥的娘娘腔,小白脸了。况花小神医满心满眼都在盘算着如何征服大魔头,引他向善呢,哪会想到事情竟朝着她无法预期的方向发展了。
倒是一月前,花吟从南宫瑾那里打听到水仙儿是乌丸猛悄悄赎了送给她的,倒着实狠狠吓了一大跳。花吟百思不得其解,有心问乌丸猛一问,南宫瑾却不甚在意的样子,握了她的手说:“他吃饱了没事干,你不用理他。”但花吟哪会不理他,不管他目的为何,替水仙儿道个谢却是有必要的,乌丸猛破天荒的对她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更强烈撺掇她早些将水仙儿收了房,花吟被吓的不轻,竭力辩解那晚自己与水仙儿的清白。哪知她不解释还好,越解释乌丸猛的脸色越难看,直到最后他一掌劈过来,花吟惊的心神俱裂,仰面跌倒在地,耳边“轰”的一声巨响,待回过神只看到原本立在她身后好端端的一块巨石被他劈的四分五裂。碎石渣子嘣到她身上,生生的疼,脸颊也擦出了一条血痕,夜里查看身子的时候,好几块青的。好在当夜南宫瑾也不知因着什么事将乌丸猛给遣到别处办事了,一走一个多月。不是花吟真就怕了乌丸猛这个人,而是她现在还不想死,前世欠的债尚未偿清,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死,不甘心啦。
南宫瑾将花吟送到南宫元的住处后,并未进去,而是朝花吟的后背轻推了一把,花吟疑惑看他,“大哥不进去?”南宫瑾低头一笑,说:“我信你的医术。”花吟羞的面上一红,也没多言,转身推门进去。
南宫瑾在门外站了站,须臾,沿着回廊慢慢的走,若有所思。乌丸猛忍不住上前,“主子,天儿冷,您还是进屋里暖着好。”
南宫瑾不应,乌丸猛忍不住腹诽,却一不留神说了出来,“我们的话你当耳旁风,他的话你倒记得清。”南宫瑾闻言,也不恼,良久,却是长长一声叹息,“猛,上天负我太多了……”
乌丸猛一怔,抬头看定他。
“我终不情愿再负了我自己。”
乌丸猛是粗人,最是不擅长揣摩人心,南宫瑾的话他回味了许久,等他终于回过来那么点味时,只觉平地一声雷,乌丸妈妈的心也跟着碎成一片儿一片的。毕竟自己揣摩猜测与亲耳听到证实还是有很大很大一段距离的差别的,呜呜……
丞相的卧房,姜院使凝神静默不语的替丞相把了脉,又仔细查看了番,花吟站在边上小心翼翼的盯着姜院使,生怕他看出什么不寻常,好在他并未看出异样,诊断的结果与花吟所说一般无二。南宫金氏放了心,姜院使也没给开方子,口内道:“府上既然有小神医坐镇,老夫就不多此一举了,一切按照小神医给的方子调理就好,皇上那里老夫自去禀报。”南宫金氏自然又与他说了一堆客气话。
花吟心内舒了一口气,送姜院使出府。一路上姜院使慢悠悠的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花吟大略猜出他想说什么,只当做没看出来,也不问。快到大门,姜院使终于憋不住了,命随同而来的徒弟先去马车那儿候着,卖着老脸向花吟讨教如何救醒了宁二公子。花吟猜出姜院使必有此一问,但巫蛊秘术为正道医者所不容,稍有不慎便会招致灾祸,花吟心头为难,最后还是塘塞着说了些敷衍的话,只说宁二公子合该醒了,自己不过凑巧用了针灸醒脑,不想他就醒了,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惊讶非常。宁二公子的病姜院使最是清楚不过,内里的搪塞敷衍他岂能听不出,脸色变了变,到底忍住没当场发火,一甩袖子气恼的背过身大步出了相府。
又过了三日,花吟去傅新的沁园排戏,却见大伙儿都有些心不在焉,闲下来都在讨论即将到来的冬狩。
花吟挨过去听了会,才知道是因为前段时间为剿灭前朝余孽血洗朝堂,导致朝臣人心惶惶。现下这事儿总算是告一段落,皇帝想着大伙儿都提心吊胆了那么久,况年关将至,便想着君臣同乐,搞个冬狩,联系联系感情,大家都放松放松,提提精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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