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马车,花吟上了去,心想,这幽禁了她两天的日子也该到头了吧,她还有许多事要做,若是因为上次的事和南宫瑾就这般僵着也不好,不若顺坡打滚,就地下了台阶,大家都好看。
马车行经的方向不是相府,而是一处别院,南宫的产业很多,自他得了燕国的那笔如山的财富后,更是暗地里大肆购买田地置办产业,花吟隐有察觉,只装作不知。其实就算她捅破了也不怕南宫瑾知道,毕竟她知道的秘密足够南宫一怒之下杀她千百回了,再多一两样不过多个花样死法而已。
人真的很奇怪,虽说从最初的最初,她的确是抱着不怀好意的心情接近南宫瑾的,即使“引善”也并不是真心的心甘情愿,但接触下来,当你发觉这个人渐渐入了你的心之后,她是打心眼里真的拿他当家人了,他却还一直防备着你,你不问,他绝对不会主动跟你说,若是惹恼了他,还会对你亮爪子,动不动就要杀你。说不寒心,怎么可能?不在乎就不会难过,一旦在乎了……
别院异常的安静,乌丸猛走在前头,也不打个灯笼,他夜视能力绝佳,即使伸手不见五指也毫不影响他行走,但花吟就惨了些,好几次差点摔倒,只得慢慢的往前挪,乌丸猛等了她两回,面上就有些不耐烦了,但也强忍着没法脾气,一路少有的耐性。花吟心里清楚,乌丸猛这多少是因为南宫瑾上次差点掐死她,怕她心里有怨,这次喊了她来劝慰南宫瑾,担心她不尽心。二人一路行至月亮门前,乌丸猛这才顿住步子,说:“就在里头,正对面的正屋。”
花吟探头一瞅,里面漆黑一片,若不是乌丸猛明确的说里面有人,她还真不信。
花吟正要摸索着进去,乌丸猛突然说:“别企图再像上次一样威胁主子,后果你承担不起。”
花吟看了乌丸猛一眼,那眼神儿有些委屈,更多的是无奈。
乌丸猛竟莫名有种仗势欺人的心虚之感,他摸了摸鼻子,照例跳到院内最高的一处房顶,戒备守护。
房内没有插上门拴,花吟用力一推就推开了,虽然里头漆黑一片,但花吟想着南宫瑾就在里头,屋外风大,遂赶紧转过身关了门。因为太黑,她不得不从怀里摸出乌丸猛之前为她准备的火折子,她哆哆嗦嗦的擦亮,火光一闪,就见原本抱着酒坛子趴在桌子上的人突然抬头,花吟看得分明,那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花吟尚在怔愣,手上的火折子猛的被一物砸着,熄灭了。
黑暗中,她听到衣袖摩擦的声响,花吟心内一叹,过了好一会,重又点亮另一个火折子,不再看他,找到烛台,点亮了灯火。
屋内瞬间亮了起来,花吟也不管他,径自出去,不一会就有人搬了几个炭炉过来,这别院内自然是有管事的仆从,只是南宫瑾阴气沉沉的过来,又说了不许吵到他,众人都吓的大气不敢出,全躲屋内明哲保身了,但该准备的还是准备了,就怕一时又要准备不及。
屋内暖和了起来,花吟刚解了披风,就有下人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头一大盆面,另备一个小碗,几样小菜。
南宫瑾瞧着那丫鬟将那些东西一一放在自己面前,冷冷的哼了声,那丫鬟吓的一哆嗦,手一软,直接将最后要放下的那碟小菜打翻,丫鬟瞬间面如白纸,眼眶含泪,花吟见状,忙出声让那丫鬟先行离开。
南宫瑾冷哼,“你倒是会做好人,”言毕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花吟送了丫鬟出门,又叮嘱她告知管事的一声,这里交给自己,他们可以先歇着了后,才重新插好门栓。
回头看南宫瑾仍在看自己,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反正面上很不好看。
“你真是对谁都是一样的好啊。”南宫冷嗤。
花吟想起他方才落泪的模样,知他突然被撞见,肯定心内别扭,遂由着他挑刺发泄情绪。
桌上的是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素面,花吟双手不便,废了老大的力气,才盛了一小碗,刚放到他面前,他却突然一挥手,给扫下了桌子。
花吟看着那碎裂的碗,低声一叹,“何必……”
“滚,这里不需要你。”南宫瑾带着三分醉意,声音不大,却足够冷酷。
花吟看了他一眼,突然就有了脾气,酒后发疯是吧?谁不会啊!她突然双手伸到南宫瑾面前,狠狠的从他面前夺过酒坛子,而后一言不发,仰头猛灌了起来。
南宫瑾也是呆住了,一声没反应过来,待他回过神,一把夺过,厉声呵斥道:“你疯了!伤还没好喝什么酒!”
这酒酿了有二十年了,入口绵软,很是好喝,但是后劲很大。花吟起先不觉得,还要去抢,气呼呼的回道:“要你管!反正我只要不如你的意,你就会要了我的命,我还不如自己作死自己算了,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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