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元还要说什么,突然面色变了变,“我得走了,你也快些回去,”言毕朝花吟的后背猛的推了一把。
结果他走的匆忙,手上的力失了准头,并未将花吟推回到身体里而是撞到了一棵树上。
花吟回身,见南宫元早已不知去向,而自己的肉身仍旧好端端的躺在地上。
花吟眼珠子一转,暗道,难得出来一趟,若是这般轻易就回去了,岂不可惜?忆起昔年行千里路不过眨眼间,何其畅快!于是一个没忍住,纵身一跃,身子腾空而去,直往京城飞去。
也就转瞬间,花吟先是去了自己家溜达一趟,见家中父母俱都安好,心中略略放心,身子穿过大嫂的卧房时,蕊蕊似是饿醒了,大嫂迷迷糊糊间掀了衣裳给她喂奶,花吟素来喜爱这个小侄女,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岂知她躲在母亲怀里竟然奶也不吃了,脑袋随着她动来动去,花吟一直听老人说小孩儿的眼睛最纯净无暇,能见鬼怪,不免有心试探,遂捏了眼耳口鼻冲她做了个鬼脸,蕊蕊突地“格格”笑了起来,声音颇大。原本翠红还有些迷糊,听这声儿,倒清醒了几分,笑着说:“这孩子怎么回事,半夜的也不吃奶,倒傻笑起来了。”
边上花勇探手摸了摸闺女的头,声音含糊沙哑,“她姑姑小时候就这样,喜欢傻笑。”
提到花吟,翠红也笑不起来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大妹妹那般的一个好心肠儿,怎地就遭了那样的事,唉……晋安王那就一点消息都没?他倒是个福大的,跌落山涧都捡回了一条命,我大妹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呜呜……”
花吟听到嫂子哭大哥唉声叹气,心里也不好受,抓了抓头发,又从屋子里飘了出来,转而又跑回爹娘的卧房,见爹娘睡的安稳,但面容显而易见的憔悴,看来,他们都当自己遭了不测了吧。该死的天杀的南宫恶魔!
花吟在心中将南宫瑾诅咒了千百万遍,骂着骂着,突然转念一想,罢了,罢了,既然爹娘都当自己死了,已经难过一回了,那从今后自己就当自己确实死了吧,了缘师父也说了她日后的路九死一生,既如此,就这么着吧,总不能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平白让家里人为自己担惊受怕,起起伏伏,谁的心脏受得了?
也好,也好,没了父母的牵挂,她倒能放开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话分两头,且说南宫瑾梦中惊醒后,梦中情形历历在目,仿若亲临,那样的刻骨孤独,凄凉无助……
只不过……
他情不自禁嘴角一扯,眸中似隐隐含笑。
到底还是忘不了她啊,就连梦中的那一丝温暖都是她给的。
噩梦中的那丝温暖像一笔浓墨凝在心头,让他忍不住细细回味。
那梦境,他不由自主的又在心头过了遍,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不高兴的蹙了起来,她称呼自己什么?老伯?爷爷?
南宫瑾心情不好了。
他不解,怎么自己会时不时的梦到她,那样可怖的梦魇,若非她给予他温暖,他又怎能一夜到天明,多久了啊,他都多久没有做噩梦了。
他突然想去见她,非常非常的想,立刻,马上,但是……
他说过不要再见她,要他承认他想她,怎么能?!
他靠坐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眠,最终,他还是因为那个梦有了几分动容,喊了声,“叫猛来见我。”
乌丸猛过来后,南宫好一会没说话,有些下不了台吧,但乌丸猛毕竟是他的心腹,从他憋红的耳尖还是约莫着猜出了些,他想了想,决定据实已告,“属下无能,她昨夜逃走了。”
“逃走了?”南宫怔了怔,心里竟莫名生出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喜悦的情绪,他不想承认,但却控制不住。
“属下已经派人严守通往京城的关卡,主子放心,属下绝不会让她出现在您面前。”
南宫瑾的表情有些古怪,他轻轻的“噢,”了声,过了好一会才又开口,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她要是来京城……别拦她。”
乌丸猛一愣。
“下去吧,”南宫瑾挥挥衣袖,并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
花吟飘到这儿的时候,南宫瑾正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花吟飘在他头顶看了他一会,觉得这人病的不轻,大半夜的不睡觉,肯定在想坏事。
恰在这时,南宫突然抬头朝虚空中看了一眼,花吟吓的不轻,鬼影儿一溜就闪出了相府。
南宫略顿了顿,这才自嘲一笑,难道自己真是想她了?
刚才怎么会突然觉得她就在半空中看着自己呢?
若是她真的来找自己了,到底该怎么面对她呢?
毕竟她背叛了他,又欺骗了他,还将他耍的团团转,实在是不可原谅的一件事,他要罚她,可,到底怎么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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