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暗道了声,“好个古怪的门规,怕不是这老头胡编出来唬我的吧。”正思量间,老人又说话了,“但是念在你白天救我一命的份上,我还你这个人情,但是我派的规矩决计是不能破的。”
花吟闻言脸一垮,这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嘛。岂料老人突然画风一转,“丫头,你针线怎么样?”
花大义又插话,“他是男孩!”
花吟不知何意,只得老实答道:“勉强凑合吧。”
老人默了默,而后点了点头,突地一抬头,冲花大义道:“你带着他们都出去,只让这个臭丫头留下。”
“是臭小子,”花大义仍旧不放弃纠正,却也听话的清了场,他原本也想留下,却被老人以不喜外人在场偷师为由给关在了门外。
老人在那些郎中留下的药箱内翻找了会,而后捻出针线,叫花吟先卷了袖子,再叫她用药酒净了手,继而唤她穿了针线,道:“得快点了,我封住他身上的几处痛穴也有些时候了,再过一会,就算我不拔了那几根银针,他的穴道也会自行冲开,到时候你要是没结束,他可就有得痛了。”
花吟正不解其意,老人却往花勇床边上的椅子上一靠,呵斥道:“你还傻站在那干嘛?缝啊!”
花吟是做梦都没想到这老头子居然叫自己用针线给大哥缝伤口,刚说了个“我不……”,就被老头子朝脑门上狠狠给了一个暴栗。
花吟被打的那叫一个疼啊,想翻白眼瞪他,最后还是忍下了,手上颤了颤,一想到针线在大哥的皮肉间穿梭,自己先受不了的牙齿都开始发冷了。
此时一直闷不吭声许久的花勇说话了,“满满别怕,大哥信你!你只管放心缝去,就当大哥的腿是块帕子。”言毕勉强笑了笑,企图缓解花吟的紧张。
花吟听了这话,深吸一口气,闭了眼默念了句,“我已经对不起大哥一次了,这次是上天怜我,给了我一次赎罪了机会,我可不能再搞砸了。”这般一想,再睁眼时,眼底沉静宛若深潭,脑内完全摒除杂念,询问道:“老先生,请问这皮肉该怎么个缝法?可有什么讲究?”
老者见她神态跟方才大不一样,暗暗吃了一惊,倒认真的跟她讲解了起来。
花吟听的认真,而后照做了一遍。
花吟第一次做这种血腥之事,能不心颤发抖已属难得,且她刚开始的确手法生疏了些,但也就那么几针,后头越来越娴熟,直至最后一针,剪了线头,老人看她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这之后,花吟又在老人的吩咐下给大哥上了创伤药,继而包扎了伤口,固定了夹板,直至她做完这些,虽然她自己没察觉到可她已经是满头满身的大汗。
临了,花勇虽然仍旧惨白着一张脸,但面上带笑,“满满,你做的很好,大哥谢谢你了。”
“大哥,”花吟鼻头一酸,颤着声音道:“你可不要瘸了。不过你放心,就算你瘸了,你也永远是我最敬爱的大哥!我永远以你为骄傲!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拖累你了,一定叫你好好的活着,让你幸福!”
花勇听的莫名其妙,最后只得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回以温柔一笑。
一旁的老者早听的不耐烦,又凶巴巴的呵斥道:“废话说了一大堆有个屁用啊!你要是不赶紧着去熬药,可就好的不灵坏的灵了……”
☆、第29章 拜师学艺一把辛酸泪
东方破晓,雄鸡啼鸣,花吟原本趴在小几子上打瞌睡,被这一惊就醒了。抬手虚握拳,朝脑门上捶了几下,又伸了个大懒腰,这才站起身脚步虚浮的朝大哥的床边走去,一手卷了袖子,在大哥的额上一探,见夜里发的低烧已经退了,这才放了心。昏昏然正待回到小几子上重新趴下,陡然觉得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昨夜那震天响的呼噜声呢?花吟一怔过后猛一抬头,果见小几后的床榻上已空无一人,只留了一纸药方在上头。
昨夜那怪老头儿说花勇这伤怕夜里感染发烧,需得人照看,花吟不信幺姑郡那几个能力一般的郎中,又担心婆子丫鬟不尽心,更没想过指望怪老头,因此自告奋勇接了这活。
花家父母本不同意,但怪老头却很欣赏她一般的样子,指着她说:“就你了。”
后来怪老头又让花大义在花勇房内临时搭了一张床,花吟急急道:“不用这么麻烦,我歇在躺椅上就成了。”
怪老头瞪了她一眼,她才反应过来,心头欢喜,不等花大义去忙活,就急急催着他去置床了,而后床褥被套都整了一套干净的,花吟也不假他人之手,热情巴拉的帮忙给铺了。
怪老头冷眼看着,等一切收拾妥当,将屋内的人全都赶了出去,花容氏自是不放心女儿一个被丢在屋内,怪老头儿颇没耐性,看花容氏不走,气哼哼道:“你要不走,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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