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乌露越听越起疑,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于是又叫了寺里的禅师过来,先给了好处,这位禅师本就常得大长公主好处,也算得上是她的心腹了,她这一问,哪还有隐瞒的,忙说了花家大少奶奶在此处葬了个未出世便夭折的婴孩。长公主又问了诸多细节,得知花家今日是过来想取走那婴孩的尸身,顿时眼睛就迷成了一条缝,沉默半晌,突然就阴测测的笑了,说:“你替我看好那婴孩的坟柩,谁都不许动!这事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样,少不了你的好处!”言毕挥退禅师,更了衣裳,急命家丁备了马车,也不管女儿了,急急带着府兵丫鬟朝宫内而去。
乌露到达宫内时,正值晚膳时间,太后听说大长公主求见,怔了下。
说句心里话,太后对这位姑子是不喜的,乌露是先大行帝的心肝宝贝,疼的跟什么似的,捧在手里心长大的,打小目中无人,也从未将她这个王嫂放在眼里,后来她遭难,大长公主自然也未替她说一句求情的话。只不过,她也听说慧娴当权后,乌露大长公主也吃过她的亏,拓跋太后基于感同身受的心理,被儿子迎回大金后,对大公主也以礼相待。
大公主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也没行礼,喊了声,“嫂子。”
太后懒于应付她,问了句,“吃了没?要不一起用膳吧?”
乌露看了兰珠一眼,想撵她走的意思,太后却说:“你有话就说吧,兰珠不是外人。”
乌露自然知道兰珠在太后心中的分量,只意有所指的嘟囔了句,“我是无所谓,只怕某些人会没有原则的护短。”
太后不耐烦,“你有什么话快说。”
乌露这才一脸正经的看向太后,语气古怪道:“听说陛下大发雷霆,差点杀了甘泉宫那位小大夫?”
太后不悦,“你又听谁说的胡言乱语!再说了,你不是在法华寺修行么?怎么又过问起宫里的事了?”
乌露说:“我就是因为在法华寺修行,才被我瞧见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太后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哦”了声。
乌露却一脸神秘兮兮的将花家嫂子偷偷葬在法华寺夭折婴孩的事给绘声绘色的说了。
太后皱了眉头,心理反感,毕竟这正月里头,谁不说个喜庆的事,乌露没事说个死掉的婴孩能不招人厌么!
“太后,说句您不高兴的,这花家老小虽明面上是您的远房族亲,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我却猜到了,那家人只不过早些年有恩于您,您赐他们拓跋姓一来是报恩,二来是因为你们拓跋家没人了……”
兰珠及时“咳咳”了两声。
太后已然变了脸。
乌露自知失言,顿时也紧张起来,忙说:“嫂子,您可别生气,虽然您的娘家人不在了,但是我们都是您的家人啊!再说了,我今儿要说的也不是这一茬,我想说的是您不觉得那一家老小突然搞了个婴孩葬在法华寺不觉很奇怪么?通常人家,若是有孩子夭折,不足岁的都会找个地方随便埋了,偏偏这一家倒奇怪的很,不仅正儿八经的埋了还请了得道高僧做了法事,莫不是那婴孩不同寻常?那家人在大金可谓是无亲无故,我思来想去那婴孩只可能是他们家的,但他们只有一个大儿子成了家,二子三子尚未成婚,那他们家到底有什么样的人,她的孩子有这样的身份资格被葬在法华寺?还要他家大儿媳妇,每逢初一十五去祭拜?甚至还偷偷摸摸的,避人耳目?”
太后起先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后来越听越疑惑。倒是兰珠忍不住开口了,道:“大长公主,您这拐弯抹角的到底是想说谁呢?”
太后仿若被点醒了般,一下子就想到了花吟,恼的不行,道:“乌露,你是不是整日里闲的没事干,太寂寞了?一天到晚尽是无事生非,胡思乱想!你要搞清楚,满满若是怀孕了,那可是王嗣啊,依着陛下现在对她的宠爱,指不定就是王储了,她是疯了么?会流掉自己的孩子?”
“那……要不是陛下的孩子呢?”
太后大怒,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大响,呵斥道:“乌露你是疯了不成!满嘴疯言疯语!你可知你方才的那番话要是被陛下听了去,只怕是要受截舌之刑!”
乌露面上一白,顿了顿,服软道:“嫂子,我也是一番好意,毕竟陛下是您的儿子,还是我的亲侄子呢?大金的繁荣昌盛都仰仗陛下,我们这些人也都仰仗陛下过活呢……”
乌露说了一番好话,太后却懒得听她继续说下去,挥了挥手,说:“你走吧,我也不留你饭了。”
乌露心内丧气不已,只得行了礼,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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