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来是着凉了啊。
只是,他的人怎么还没找来?
花吟在农户家一直挨到了中午,头越发的沉,她想再这样等下去不行了,得回去。
因为去礼佛,身上没戴值钱的东西,也就身上的狐裘值钱,脱了交给婆子让她拿去雇辆马车。
因着这处小山村太偏远,婆子跑了老远,才只雇来一辆牛车。
一件价值几千两的狐裘只换了十两银子,拉牛车的听说要去大觉寺,觉得太远了,狮子大开口又要了五两。
花吟将剩下的五两一并留给了婆子,婆子感激涕零。
花吟坐在草垛上,牛车晃晃悠悠,半道上又下起了雪,雪花落在脸上,冷的人发颤。
花吟心内将郑西岭臭骂了八百遍又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声接一声的“姑娘,姑娘”。
花吟觉得眼皮有千金重却还是勉强睁了眼,白的天,白的地,然后她就看到了黑鸦鸦的黑甲军。
耶律瑾骑着骏马,黑色深衣,手执马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色绝对称的上难看。
她想起身,却动不了,身子仿若木了。
他用马鞭勾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逃了又回,好玩么?”
“不好玩,”花吟想笑,却发觉脸也冻僵了,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方道:“我失踪了你肯定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了,但你并未来寻我,可见你是想放下我的,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到底还是放不下?”
耶律瑾眉头紧皱,她说的没错!但他身边不需要一个一天到晚想逃离他的女人,忍了一夜,却又后悔了。
被戳破心事后,耶律瑾恼羞成怒,马鞭抵着她下巴的力道更大了几分,他冷笑,“你该回去的,你的师父半月前去世了,怎么着,你也该去给他老人家磕几个头不是?毕竟师徒一场。”
花吟一怔,呆住了。
许久过去,久得耶律瑾都开始心疼她衣衫单薄,身上堆满积雪了,她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喃喃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浮生一世,到底不过是过往云烟啊……”言毕,她勉强自己站起身,抖落了一身积雪,再要下了牛车,眼前一黑,身子一软,耶律瑾早有所觉,揽腰一抱,就将她带上了马背。她身上冷的叫他心惊,再有滔天的怒火,一时也发不出了。只展开身上的裘衣,从头到脚包裹住,纵马疾驰而去。
一路飞驰,入了宫门,到了乾坤殿,急传太医入内看诊。
宫人们已经趁着空档替她换了衣裳,地龙内又加高了温度。
太医们看完诊后一个个表情复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耶律瑾心内着急,面上不显,语气刻意透着几分漫不经心,道:“孤瞧着不过是冻着了,难道普通的伤风咳嗽到了到了你们这也成了疑难杂陈?”他知道的,这些太医和花吟交好,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太过焦急,等于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化验,他很关心她,他离不开她,这不仅让他没脸,更让他感到羞耻愤怒。
其中一人忙说:“陛下所言甚是,贵人确实不过是着了凉,只是贵人身子太过虚弱,比旁人要更严重些。”
耶律瑾转头看了眼花吟的脸色,真个是如玉的脸庞,血色尽无。他有些心烦气躁,“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熬药。”
太医们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在耶律瑾濒临暴怒的边缘,其中一人满头大汗的站了出来,“启禀陛下,奴才们方才诊着,贵人仿似,仿似……”
“说!”
“仿似有了身孕。”
耶律瑾愣住了。
那太医说完这话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其余数人尽皆跪匍在地,“陛下恕罪,只因月数太小,贵人的身子又太过虚弱,脉搏虚软无力,奴才们也不敢确定,说出来吧,怕又不是,闹了个大乌龙。不说吧,万一真要有了,这药材有些就不能用了,万一伤着了龙嗣就……”
☆、第298章
花吟睁开眼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再也睁不开眼了,那得多难过啊,还没来得及伤感就看到了耶律瑾一张放大的脸,那表情很复杂,复杂的花吟都觉得他拧巴了,想亲手捋顺他一脸纠结的肌肉。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孤?”耶律瑾问。
花吟想了想,想了又想,想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又不敢说没有,兴许真有什么一时没想起来,指不定又戳着他脆弱的小心脏那就不好了,遂故作深沉道:“太多了。”
耶律瑾脸色一沉。
“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她咧嘴一笑。
“你明明可以离开,孤也打算放了你了,你偏又回来了,为什么?”耶律瑾老话重提。
“那你也没明说啊?要是你又想不开了,跑去攻打周国了,那我怎么办?被你捉了回来,又在这边烙一个字?”她说完这话,又止不住的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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