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五皇子命协领蔡琳领兵五千作为东路攻占北高峰并小茅山,以扼制钟山东部贼兵。又命参将陈倬率领五千人马作为中路进攻第三峰,且令陈倬千万拿下第三峰上朱学笃的堡垒,以破解其指挥系统,陈倬领命去了。而事到如今,五皇子身侧诸将尽皆调派前往各处,抑或是留守于之前王师攻占的各城之中,遂此番五皇子只得由自己亲自率领西路人马攻占太平门附近的龙广山,并令素来从不离身的永留守幕府山大营。
永闻罢大惊,忙不迭请示曰:“殿下不可,怎能令您孤身领军犯险,深入钟山之中?!至少允许下官跟随殿下一道出征,尚可贴身护卫!”
五皇子对曰:“现下本王身侧正缺领兵之将,惟剩文官谋士,若你亦随本王出战,贼兵一旦偷袭王师大营,无调兵之将,他们将如之奈何?”
永则道:“即便如此,殿下之安危亦始终是王师上下最为紧要之事,贼兵狡诈,尤其是那号称贼兵智囊的朱学笃,放任殿下孤身犯险,若是那朱学笃从中使甚诡计,令殿下有个万一,身侧便连一照应之人亦无,届时又当如何是好?”
五皇子闻言似笑非笑地转头斜睨着永戏谑道:“大胆!本王半生戎马,领兵无数,大小战役上百次,千军万马之中尚可取来敌将项上人头,岂有领兵征讨区区龙广山亦会畏首畏尾、裹足不前之理?此役既成,王师即刻便能于此对江宁城发动进攻,马贼末路尽矣!本王当需亲自领兵前往。”说着于嘴角扬起一缕轻笑,接着道,“抑或是大人质疑本王之身手谋略?”
永闻言忙不迭跪下说道:“殿下息怒,属下不敢!”随后顿了顿,方低声道句,“殿下明知属下断非此意,殿下本事,属下如何不晓……”
五皇子听罢笑曰:“你既知晓便勿要多言,本王年及十五便已戎马出征。男儿大丈夫若无那乱军之中决死生之豪气,即便胜计无数,亦枉称俊雄!”言毕似是又思忖一番,说道,“你既如此放心不下,此番不若便另指派一人随本王一道出征。”
永忙接了这话对曰:“知属下者,殿下也,属下亦如此以为。”
随后五皇子与永异口同声说道:“此人正是……兵部郎中贾珠!”
……
贾珠闻罢五皇子下令自己跟随出征龙广山之事,心下亦是大为惊异,然此乃五皇子军令,贾珠只得遵命,下去准备。却说此前贾珠只道是自己作为五皇子帐下文官,命自己随军出征的可能只怕是微乎其微。即便自己当真上那战场与敌对抗,亦只会是王师败北自卫之时,为避免自己为敌方虏获,方才动武杀敌。如今,竟令自己跟随并护卫五皇子出征,真可谓是抬举他了。孰不知便是数月之前,他尚为五皇子质疑是碌碌庸才、资质凡俗之人。然心下亦是暗自庆幸曰好在这随军的数月间他无事之时亦时常练剑习武,此番便也正可派上用场。
而此番正值贾珠于自己帐中打点行李之时,却见五皇子忽地步入自己帐中。贾珠见状忙不迭行礼,询问五皇子可是有事吩咐。只见五皇子伸出负于身后之手,将手中之物递与贾珠说道:“据闻你此番从军未尝携带顺手之兵器,本王现将此物赠予你使用,亦能胜过世间诸多同类武器。”
贾珠见状急忙伸手接过,只见正是自己曾于北静王府与五皇子舞双剑之时所使用过的那对鸳鸯剑中的雌剑。
贾珠打量着剑上精雕细刻的龙鳞凤尾之纹,心绪复杂,只觉手中的薄铁似有一千斤重,那婉言谢绝的话在心里兜兜转转、九转回肠,最终仍是被吞入口中,未曾宣之于口。跪下喏喏行礼道谢后,方暂且收下。
随后贾珠则开口问道:“此番下官不明,望殿下稍加提点一二。下官既非智谋过人,又非身手超凡,较之一等侍卫大人,更是不及其万一,不过是殿下帐中一文官,如何此番殿下竟将护卫殿下、从军出征这等重任交与下官,便也不惧下官给殿下添了累赘?”
五皇子闻言却是不答此话,另言一事:“本王以为你会珍惜此次出征之机,鸿仪。可知本王身侧为数不少之人皆赞你有那才智,便是永亦是如此,本王只道是你亦会借机展示一番,以彰己之才,岂料你竟仍问本王此言……”
贾珠听罢此话一时语塞,他不过希欲明白五皇子令自己跟随出证乃是出于何意,亦好有个心理准备,若说是因了五皇子对他之身手寄予多少信心,他是不信的。然待他将此话问出口后,反倒为五皇子当作不求上进而将了一军,岂非令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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