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那王寅亮正说着,便见一士卒奔上前来禀报道:“王爷,梁思问带到。”
五皇子等人随即转向梁思问,那王寅亮更是如见再生父母,忙不迭对五皇子说道,并顺势改了口:“王爷,您若不信,大可询问思问,他正是犬子亲卫,对我们都是认得的……”
五皇子方令梁思问辨认一番,那梁思问细细将十余人皆看过一遍,又将各人名姓身份通报一回,五皇子见状,方对了梁思问并了那王寅亮之言确信无疑。然待梁思问打量一番蜷缩在王寅亮等人身后的数人之时,却蹙颦说道:“王爷,这几个人我不认识,也没有见过。”
五皇子闻言惊道:“此乃何故?”随后命那几人上前,又转头询问王寅亮问道:“你可识得他们?”
王寅亮乃是近视眼,此番闻罢五皇子之言,只得立起身走近些前去打量,只见那几人皆是亟亟将脸面转向一旁避开他的模样。待王寅亮瞧清楚了方道:“回王爷,小的亦未见过这几人。只这干人乃是之前与我等一道放出来的。”
五皇子方转向这几人厉声问道:“尔等何人,还不从实招来!”
那几人方战战兢兢地答曰:“小人等本是关押在狱中的死囚,本待秋后问斩。不料今秋之后却忽的没了动静,连看守我们的狱卒亦平白去了不少。后来方知乃是总督老爷被人杀害,巡抚老爷出逃,这总督府换了主子的缘故。小的等亦算是死里逃生,一直待于狱中。今日不知何故令我等着了这般衣号,还发了兵器与我们,原以为这新主子是开恩为我等做主,放我等离开。不料我等出了那监狱,却见这城里已是硝烟四起……”
五皇子听罢又问:“此番你等来历自是清楚,可是知晓首逆如此行事之因由?”
此番众人尽皆垂首沉默。
五皇子见状方转向梁思问等人问道:“你们可曾见过马贼模样?”
梁思问答道:“见过。”
五皇子方颔首说道:“如此且将城内贼兵尸首悉数辨认,定需从中寻出马贼。活要见人死需见尸,本王倒要见识一番,这马贼到底生得何种模样。”
此番那梁思问听罢连“是”亦未回答一声,惟颔首以示知晓。五皇子见状蹙眉,面上倒也并未多言。梁思问跟随领路的将领自去,不过行出两步却又转回身来说道:“我想起了,还有一件事。王爷,和我们一起的王大人家眷被抓来江宁的不止这些,还有女人小孩。便是成年男人人数也少了……”
一旁张丙炎闻言自知瞒之不过,只得上前说道:“王爷,之前我军围剿贼兵之时,或许将他们中些许着了贼兵衣号之人当作贼兵一并斩杀了。”
五皇子听罢对曰:“如此亦是无可奈何之事,再领人前往于尸首之中辨认一番,看可是为误杀之人。亦可核对了人数,以免发生浑水摸鱼之事。”张丙炎领命自去。
跟前王寅亮等人闻言只敢称是,不敢多言,却见一旁梁思问忽地开口问道:“王爷,误杀了人,就这样算了?”
五皇子见状有一瞬间的难以置信,战场之上,误杀误伤乃是司空见惯之事,而因了这等事为平民质问更是生平首次遭遇,听罢嘴角扬起一缕轻笑,柔声对曰:“好大的胆子!”
便是一旁贾珠见罢亦将心提到嗓子眼,知晓五皇子虽面上挂笑,然心上却动了怒,亦于心下暗道从前便觉这小子行事乖张怪异,如今看来岂是怪异,分明是一愣头青,是该道此人不谙世事抑或是莽撞无知?虽如此寻思亦情不自禁地开口为其解围道:“王爷既命你前去辨认那马文梦的尸首便快去,若是出了纰漏令那马文梦遁去,届时又该当何罪?”
那梁思问闻言还欲张口与贾珠争辩,然话将出口却堪堪被止住,顿了顿,方闭口沉默转身随将领自去。对面贾珠则心惊胆战地目视着梁思问欲言又止,见其去了,方将悬着的心放下,庆幸梁思问尚还听己之言。
随后五皇子方转向张勋吩咐道:“此番尚不排除首逆未亡潜逃之可能,立即派遣一队人马于城中并了城外周遭可藏人之处细细搜寻,命各个城门的将士警惕严防。”
张勋答是,领命自去。
☆、第七十回 江宁决战旧人重逢(六)
此番众将自是跟随五皇子进入总督府中探视,期间五皇子目见钦思面上烧伤,挥手将钦思招至跟前,以一手食指挑起钦思下颌打量起面颊片晌,轻笑着打趣:“可惜了一张秀美风流的面皮,此番为炮火破了相,今后如何登台唱那生旦。”
钦思笑答:“若论秀美风流,弟如何及得上文清并了忘尘道长,何况又身为男儿,此番不过‘去了皮’,亦无甚可惋惜之处。于男儿而言,身上伤疤岂不正是那勋章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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