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煦玉见状不甚在意,对诸事不闻不问,总归了如今他确也病重,无法入部当差,便也正可借机安心休养不作他想。卧床养疴期间一面与贾珠恩爱相守,又趁着闲暇亲力指导熙玉来年会试之事。
另一边,却说周家椽之兄,当今吏部左侍郎周家楣闻说兄弟之事,心急如焚。加之此事已闹得轰轰烈烈,如今已无法再令圣上闭目塞听,装作对此事毫不知情。遂周家楣首先前往上司吏部尚书三皇子跟前跪启哭诉,痛陈一番,将此事归咎于自己对兄弟管教无方,方致使兄弟一时头脑发昏,失足于此。恳请三皇子念及自己仅此一弟的份上,代为将此事宽解一二,至少留其性命,莫要赶尽杀绝。三皇子难却其情,念及周家楣到底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对此事当无法坐视不理,遂答应届时为其在圣上跟前求情。
得了三皇子保证,周家楣方借了吏部职位之便想方设法扣押了吏部中煦玉对此事的参奏并了其余相关官吏对此案的陈词,不令其传至圣上手中。同时还欲篡改江西抚台对煦玉的照例考核成绩,欲将其参劾了。然如今此案的卷宗并了人犯供状皆收归刑部并了大理寺掌管,此案若是被刑部审实了,只怕周家椽便永无翻身之地。遂周家楣便也私下联络贿赂刑部尚书郭应霖,取下厚金,道是事成之后重重致谢。试图令刑部与自己窜通一气,捏造罪证供词,以减轻周家椽之罪。那郭应霖耐不住重金诱惑,心下有些活动,然又念及此乃圣上钦点的案件,下令严查。若被发现自己从中作梗,只怕届时得了银子也没命花销。思及于此,这郭应霖便也踟蹰了,面上敷衍着周家楣,对周家楣所行之事睁之眼闭之眼地放任不管。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即便那刑部尚书大人尚且半推半就,部中倒有那眼馋了周家楣权势金钱之人有心巴结,遂甘愿为他做这帮凶之人亦是大有人在。
这边周家楣见很是打通了几处关系,只道是如此下去倒也能瞒天过海,花那时间做成假供,只求能将兄弟的死刑减缓,再徐徐图之。因此案已由京师接管,遂周家椽等钦犯皆被押解进京,关押在刑部大牢,由刑部官员审讯。那周家楣私下贿赂刑部官吏,与审讯的官吏一道做成假的供状,以期能令周家椽起死回生。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头上刑部尚书虽对了那周家楣等人暗中作梗视而不见,然其下刑部侍郎偏巧正是南安郡王炎煜,素昔与了贾府交情深厚,与珠玉二人乃是至交好友,知晓此番圣上命复查之案乃是煦玉经手,遂便也格外留心,待刑部遣人将从南昌府知府处寻来的卷宗、供状等物携了回京之后,炎煜便先行将些卷宗、供状之类的命部中心腹私下里誊录一份,自己亦就此览视一回,只觉此案全无疑点,煦玉并了江西抚台、南昌知府的处置皆是合情合理、合乎规范。随后方将这卷宗等移交刑部其余诸人手中,尚书大人一面着人装腔作势地调查审讯,一面暗地里又与了周家楣勾结。待之后作出的几份复查奏疏皆真假参半,炎煜见罢方觉其中定有隐情。只炎煜知晓此事怕有顶头上司刑部尚书掺合其中,自己这一侍郎不可直接驳了上司的颜面,与之争锋相对,遂另寻一计,私下寻了大理寺卿相助。
却说无独有偶,这大理寺卿正是东安郡王穆莳,不仅这四大郡王之间是素有往来,且与了贾家亦是老交情,荣禧堂上的乌木錾银对联便出自这穆莳之手。如今这穆莳已点了大理寺卿,遂炎煜便前往寻了穆莳,私下将此案之事道明。总归了大理寺与刑部一道负责此案的复查,遂将这原件交与穆莳,令其从中代为周旋一番,便也无需自己亲自出面顶撞驳了上司颜面。穆莳倒也一口应下,将此事交与手下负责此案之人。
这边刑部押着此案迟迟不令其上报,那边负责与吏部一道审核学政成绩的礼部已向吏部示意提取江西巡抚对煦玉的考评。那周家楣因对煦玉怀恨在心,遂有心参劾煦玉,便欲将那考评暗自篡改一回。不料礼部尚书孙家鼐正是煦玉会试的座师,煦玉常任礼部翰林之职,对煦玉品行最是清楚不过。此番见吏部呈递的考评不甚属实,遂即刻下令复查,命人联系了江西巡抚董毓葆,将其对煦玉的考评核对一番。那董毓葆知晓朝廷复查周家椽一案,亦欲从此案中谋得好处、分得一杯羹,自是对煦玉功绩百般赞扬,只道是煦玉充任学政期间殚精竭虑、带病强撑,拨乱反正、奖惩分明,毫无徇私舞弊、中饱私囊之嫌,且对了周氏之案断案分明,审判严谨,便是连察举推荐的生员亦是考文察行、虚公衡鉴,令一省学子饱受鼓舞裨益。这孙家鼐见罢这般考评自是心满意,倒将那周家楣气了个吹胡子瞪眼,却又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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