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华听罢这话只如万箭攒心,痛彻心扉,将柳菥瘦弱的身躯一把搂进怀里,只觉怀中躯体只余瘦骨一把,惨然说道:“我二人不过两厢情悦,何尝在意过你是男是女?想必当初南安太妃将太太的金步摇取下赠姨妈定亲之时,便已注定了你我之情缘……”
柳菥则道:“然我终是生成男子,你我终归是有缘无分。”
孝华闻言只得劝慰柳菥几句,随后又道是今日自家府里太太身体有恙,他需回府伺候,无法留在柳府过夜。令柳菥好生调养将息,待明日下朝后,他再来探视。说罢方依依不舍地去了。躺在榻上的柳菥目视着孝华离去的背影,只如孝华就这般行出了自己的生命一般,一时间悲从中来,腥甜上涌,一口血便就此喷出。伺候的五香见状,唬得是手忙脚乱,手足无措。
☆、第七十七回 一腔痴情随逝流水(三)
今年的七月初七将至与往年的七夕很是不同。却说七夕正是贾珠煦玉二人成亲之日,每年这日,二人皆推了手边事务,前往趣园厮守一日,祭拜双星。然今年因孝华芷烟婚事之故,这一回的七夕,他二人是断然无法偷得半分空闲。只贾珠每每念及于此,心下皆是酸楚非常。只道是七夕是自己与煦玉的吉期,如今孝华亦于此日迎娶芷烟,暗地里倒成了孝华与柳菥的悲期了。
所有嫁妆贺礼之类已于初六日押送至侯府,停放安置妥当,新房亦着人布置了。侯府谢夫人亲自在府中坐镇指挥,又着了侯孝康的媳妇从旁相帮,忙得脚不沾地。初七辰时,孝华行了亲迎之礼,贾珠煦玉并一干迎亲之人方从侯府随了花轿前往柳府,一路上笙歌鼎沸,人人喜气盈腮。待到了柳府,贾珠等人方候于大堂中,孝华则进入内宅中请出新妇,又叩拜了岳父岳母。
贾珠只道是此事怕是需要些许时日,他们正可待于此处歇息片晌。刚从柳府家人手中接过茶盏欲饮,不料却见孝华神色慌乱地进入大堂中,身后还跟着柳府的婆子媳妇,口里不迭唤着“姑爷您去哪儿啊”。贾珠见状知晓定是有事发生,忙不迭迎上前去问道:“你这新郎官怎的出来了,出了何事?”
孝华急道:“是菥儿,菥儿不见了!府里人说,因今日府里有大事,遂便无人留意外间书房,今晨天刚大亮,府里老太太着人唤菥儿前去尽礼之时,房中便已寻不到人,之后家人将府里各处皆寻遍了,亦寻不到。画梅、访兰两个小子也不知去向,想必是一道出了府了……”
贾珠一听,心下顿生不祥之感,心下暗道这柳菥不会是自寻短见了吧。见孝华已是急得手足无措,头脑一热说道:“子卿你是今日的主角,不可缺席,误了规矩。你且先进去,将礼尽了,将新娘接去侯府方是,我将玉哥留着此处照应。寻回文清之事交与我便是,我负责寻他回来。”
孝华则道:“府里亦是遣了家人往了各处去寻,却仍未寻到,贤弟又当如何是好?”
贾珠则答:“寻人之事到底需得人多,多一分人手便多一分希望。仁兄且莫要忧心弟这处,安心成亲便是。”
孝华闻言对贾珠长揖道谢,贾珠忙不迭伸手止了,孝华道:“今日本请贤弟观礼,竟以自家之事相扰,在下实在过意不去。”
孝华又再三言谢,贾珠则连说几句无妨。随后跟随而来的婆子媳妇便将孝华唤入里间。
贾珠对煦玉说了几句,道是迎亲之人不可缺了,令煦玉留在此处照应,自己去去就来。随后便寻了柳府的家人借马。又将跟来的小子们唤来,惟命润笔跟随,其余由郑文带领,分别前往各城门打听柳三少爷可有出城。郑文等领命去了。贾珠骑在马上,虽说方才信誓旦旦地在孝华跟前取下承诺,道是自己不费多少工夫便能将柳菥平安带回。实则方才只是为安慰孝华,对了柳菥去向以及如何找寻之事,贾珠心里亦是没谱。如今只得寻思一番,又怕时日耽搁久了,柳菥当真出事,自己又当如何交待。一面思忖着,忽地灵光一闪,脑中忆起当日众王孙公子随五皇子骑马踏青那回,前往柳家家庙何仙阁用了午膳,自己与煦玉在阁中散步闲逛,在那阁中粉壁上所见侯柳二人所题的《长相思》两首,只道是那地方想必于侯柳二人意义匪浅,适或便是侯柳二人定情之处。大抵此番柳菥便是因情而感,前往了该地也未可知。念及于此,贾珠忙不迭领了润笔,二人一道飞马疾驰出城,往了何仙阁而去。
耗去半个时辰,二人方到达何仙阁。贾珠寻了阁中僧人询问,阁中之人支支吾吾不肯实言,惟待贾珠道是此番自己乃是受柳府主子所托,前来寻找柳菥,那僧人方才道了实话,柳菥正在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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