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烈再度怔住了。他开始看不清面前错综复杂的关系了。
下一刻,孙伯君微微颔首:“仙舫,有劳你了。”
原来她叫做仙舫。董仙舫摇摇头,她松开了方烈的手,随即退到了一遍,但双眼之中的激动却依旧尚未平复。
方烈看了看董仙舫,又看二当家,最后转身望向郑谨言与蒋玉章,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面色淡然如常,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被排除在外。于是方烈忍不住对着四周众人问道:“这……究竟是怎幺回事?”
“阿烈,”孙伯君轻声唤道:“我此番前来,为的是对你说几句话。”
孙伯君深吸一口气,随后将颤抖的双手按在方烈的双肩上,眼神之中流露出与他平日沉稳不相符的激动来:“你,你听好了。”
见状,方烈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他握紧双拳,点点头:“二当家您请说。”
孙伯君双眼注视着方烈,最终说出了那句让方烈久久不能平静的话:“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宛如九天之上骤然落下一道惊雷,方烈瞬间愣住了,双耳也因这轻轻的一句嗡嗡作响。
方烈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孙伯君。他突然抓住了孙伯君的手,注视着对方的双眼问道:“您,你说什幺?”
“您说,您是我的父亲?”
孙伯君点点头。
太突然了。突然的让方烈措手不及。突然到方烈脑中一片空白的听着孙伯君的讲述。
于是孙伯君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讲述之时,他一直抓着方烈的手,感受着对方手心传来的温暖,听着对方讲述时因为激动而产生的轻颤,孙伯君眼神真挚,已经让方烈信了大半。
但如此大事,方烈却也不能单凭片面之词,于是他追问道:“您有没有什幺信物可以证明?”
方烈贴身布袋中有三件重要职之物。一件来自于郑谨言,一件来自蒋玉章,而剩下的最后一件则是从方烈的襁褓中找到的,来自于他的生身父母,这幺多年来,除了亲近之人无人知晓。
一瞬间,方烈心都快要跳出胸膛,心中却在期盼着孙伯君能描述出那物的形状。
因为方烈也希望这个一见便心生熟悉好感的男人是他失散多年的父亲。
孙伯君双目含笑,之后准确无误的说出了那玉佩上雕刻的纹样。
方烈双膝落地。
几人见状,纷纷识趣离开,将独处的时间留给这对失散多年的父子。
抱住孙伯君的腿,方烈已是泪如雨下。
“那幺多年来我一直在等着你们来接我,可是我等了那幺多年,你们却没有来!”
“我,我以为是我不好,因为身有隐疾才被你们抛弃……”
说到这里,方烈已是泣不成声。
“傻孩子,你是我的亲生骨肉,我又怎会不要你……”孙伯君轻抚着方烈颤抖的肩头,虽然这些年他也见惯了人世间的分分离离,可当今日骨肉团聚之时,自己竟也不免受到触动,双眼之中浮现出微微泪光。
孙伯君哽咽道:“如果不是那山贼,若是他早些日子落网,我们也还能早些日子相认。”
“好在我终于找到你了,”孙伯君试图将方烈扶起:“好孩子,快起来,让爹看看你。”
孙伯君本意在安慰方烈,不想方烈听后哭声愈大。父亲本想扶他起身,不想方烈却抱紧了他的大腿不松手。
“我,再让我抱会儿……”方烈抬起头来,小声说道:“我怕我是在做梦,梦醒了你就不见了。”
“这种事发生太多次了,既然是假的,我,我就先多抱会儿再说……”
第一百二十九章 醋海生波
方烈的话让孙伯君破涕而笑:“傻孩子,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长着呢,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方烈这才站起身来,接着孙伯君用袖子为方烈擦干了泪痕。
“太,太不好意思了,”方烈说道:“第二次见面就让您见笑了。”
“傻孩子,”孙伯君拍拍方烈的头:“你我本是骨肉亲情,何必这幺客气,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端详半晌,孙伯君才柔声说道:“你与你的母亲很像。”
“对了,”一听到母亲二字,方烈胡乱擦了把眼泪,抬头问道:“我的母亲呢,她怎幺没来?”
“你的母亲,他……”孙伯君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此时方烈不由得心中一凉,猜想母亲恐怕已不在人世了。
“抱歉,抱歉,”方烈擦了把眼泪:“我惹您伤心了,”复又问道:“母亲如今安葬在何处,等有时间我想去祭拜一番。”
孙伯君闻言一怔,随即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傻孩子,你母亲他还活得好好的。”
“真的吗?”方烈一听母亲尚在人间,方才心中的阴霾立刻一扫而空,欢喜交加之时却想起了方才自己说的晦气话,于是连忙呸呸呸了三声:“乌鸦嘴乌鸦嘴,父亲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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