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低沉冷硬的话就像一把冰冷的刀,试图把他心底的腐朽挖出来,就算要见血也要把这个毒瘤挖得一干二净。
是的,这没有用,费斯顿说的没错,这完全没用,于事无补。
“谁说我后悔了?”风展诺阴森的笑,“要说我后悔,我应该后悔没把他的儿子一起杀了,省的我现在这么麻烦 ”
一拳砸到脸上,他往后倒退几步,费斯顿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面前,“我看的出你在说假话,要装无情装冷酷,别在我面前装,你去对尼尔非说这些话!”
手指几乎要陷进他的脖子,风展诺抓着费斯顿的手,狠狼地,冷笑,“你以为我不敢吗,告诉你,我正打算那么做。”费斯顿的手被甩开,风展诺重新走进房间,他和费斯顿的争吵和拳脚里面的人早就有所察觉,尼尔非还是坐在沾血的床上,一双眼睛盯着向他走来的男人。
“我叫伊恩·诺伊……”天蓝色的眼睛,里面装的是令人愉快的微笑,即使前一刻它们曾经无比狰狞,现在了无痕迹。
“你是我爸爸的好朋友。”尼尔非突然开口,他的话令所有人震惊,“妈妈对我说过,爸爸告诉她有个朋友,如果他有一天出事,他要她去找你,她后来又对我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让我来找你。”
“这是我听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萨曼莎在边上瞪大了眼睛惊叹,“他对我都没说过那么多话。”
风展诺没能把话说完,听到尼尔非的话,他没能说下去,他看着他下了床。
尼尔非穿着斯蒂芬妮为他买的T恤和毛衣,手上包着绷带,长长的刘海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风展诺,“你是伊恩·诺伊,我爸爸的好朋友,但我刚才听见,是你杀了他。”过早的经历过不该经历的一切,早熟的脸上竟然一片平静,他听见了门外的争执。
费斯顿上前几步,风展诺阻止他,摇了摇头。
“你没听错。”他对尼尔非这么说。
尼尔非仰头看着他,一动不动,没有哭,也不说话,缓慢的伸出手,风展诺才把他抱起来,他忽然狠狠咬向他的脖子。
费斯顿的眼神骤然尖锐,提起尼尔非的后领,风展诺似乎早有准备,没有被他咬到,从费新顿手里接过这个七岁的孩子,把他扔回床上。
“我应付过几百几千次危险,如果今天被你这样的孩子咬伤,那简直就是笑话,你以为你能咬死我?”坦白的承认杀人罪名,又用这样的语气,像是恰悯,又像是嘲笑,这个站在床前,目光往下,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男人,伊恩·诺伊。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尼尔非死死的盯着他。
风展诺看到一股怨毒的意念。
“好啊,欢迎你来,有很多人想杀了我,但是至今没人能成功,也许你可以试试,然后在你行动之前我拜托你把这幅丧家之犬的模样收回去,你简直在替你父亲丢脸,自闭?自残?很好,你有本事就用刀割断我的脖子,别用它来割伤自已,那是被强暴的女人才玩的把戏。”
不屑和轻蔑像一支支冰锥,风展诺歪着头,不吝惜任何冷酷狼毒的词句,尼尔非从床上跳起来,嚎叫着冲向他,就像疯了。
没人阻止风展诺,斯蒂芬妮低语,“这孩子真可怜,他让伊恩想到过去的自己。”
鲍勃一声不响的坐在角落,从怀里拿出一个扁酒壶,拧开盖子喝了起来。
费斯顿什么都没说,他看到尼尔非,却没联想到任何事件上。
他在庆幸,风展诺幼时没有落到鲨鱼那样的人手里,杀手组织或许令他养成杀人的习性,但那还不至于成为他的梦魇,他没有尼尔非那样惨痛的经历。
也许痛苦使人坚强,但同时也预示着内心的弱点,风展诺现在已经足够强悍,不需要更多锤炼。
匕首被萨曼莎收起来了,尼尔非没有武器,一次次的扑向风展诺,又一次次的被扔回床上,他冲上去的力量越大,被扔回来的时候就越狠,所有人只是看着,没有人帮助他,最后他终于精疲力尽。
泪水无声的滑下,匀称修长的手指从他脸上把它们抹去了,“你只能哭一次,现在你已经把机会用完了,以后再也不要掉眼泪。”冷冷的话语声,他抬起头,看着这个既是父亲的好友,又是杀父仇人的男人。
风展诺抱起他,当人的体温将他包围,他终于忍不住投进仇人的怀里大哭起来,斯蒂芬妮叹息,风展诺看到费斯顿皱着眉摇头,他对他耸肩,“他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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