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对他感情稍有犹豫人都被他刀切地赶走了,什么时候他宗玉衡也变得这样优柔寡断起来?……习惯真是个可怕东西。
第二天早上,宗玉衡对着镜子看着狼狈自己,他依稀记得很多年前他曾经发誓要对自己好,要保护自己不被任何人伤害,明明之前还好好,可是哪里出了差错竟到现在这样境地,夜之间眼睛都有点红肿了呢?
他提下头,用水龙头里冷水冰眼睛。他走下楼,厨房里传出食物香味,好像切同之前无数个清晨般无二。
宗玉衡没有受食物诱惑,而是走到冯涛房间去看。
里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墙角门边未见行李包,打开柜子,东西就井然有序地放着。
冯涛走进来,宗玉衡转身面对他。
“所以你选择出柜?”
冯涛点点头。
“什么时候?”
冯涛就不怎么说话。
宗玉衡说:“如果没有个期限话也就没有意义了。不要以为把东西放回柜子里我不能再给你丢出去了!”
冯涛叹气说:“个星期。你给我个星期时间。”
宗玉衡说:“好。我给你个星期,如果个星期后你还这样话我们就彻底完了。”
冯涛拉着他手去厨房,“先吃饭吧,吃了饭我们去上班,事情要点点地办。”
宗玉衡盯着他,“我说真。”
冯涛给他面包上涂薄薄层黄油,说:“我知道。我什么时候没拿你话当真过?我答应你定会做到。”
宗玉衡有点不甘心地接过面包咬口下去,真是,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被糊弄住了。
走着瞧吧!如果这次他敢忽悠自己什么就要他好看……把他和他行李丢到接上去!
个星期。
个星期有七天,如果每天换个颜色内裤加起来正好是彩虹颜色。
个星期,虽然是冯涛自己提出期限,可是他完全不知道要怎样去和家里人沟通,或者最基本问题——真要出柜吗?
为什么他们两边都不肯息事宁人,各自装作没有另方存在呢?他仍旧是他,某人好床伴,某些人好儿子,为什么他不能做整个自己而要被切割开来,身份和身份之间彼此不兼容呢?
之后三天内,冯涛每天都会去他家人住所,在那里消磨个把小时,冯母对他还是那番话,他心不在焉地听着,应付着,在脑子里酝酿着那些话。
要怎么说呢?
——爸,妈,跟你们说个事,其实我有对象了,就是宗总,你们替我高兴吧?嘿嘿。
他抱住头,自己都觉得不像个话,说不出口。
要么就换个角度迂回接近目标吧,先谈人生理想,再说世道艰难,成败兴衰啥……好像扯有点远,不知道咋扯回来了……
他不得不承认宗玉衡对自己评价,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窝囊了。或者他中了莫名其妙咒,只是不能开口说出自己为了前途事业和啥啥跟男睡觉这件事。
三天来每天他都无功而返,回家之后宗玉衡也并不催问他去了哪里,有没有进展,难得有了耐心。然而冯涛晓得,这只是黑暗前黄昏,宗玉衡这是憋着劲要秋后算账呢。
不管了,他决定,如果个星期期限用光而自己还是无法摊派,那就只好……被丢出去了。
因为抱着这样有点要玩赖想法,他对宗玉衡也不觉地愧疚起来,之前并不觉得什么,可是想到要分手,冯涛反而觉得伤感和……好吧,有点点留恋。
别不说,宗玉衡那身皮肉确实好得紧。
冯涛虽然也不算特别见多识广,然而基本审美还是有,知道宗玉衡在某些男色家眼里应该算上极品了吧。何况这年来他们彼此在那方面都熟悉了对方,配合也算默契。连不久前让他追悔莫及大炕上那次情事,细细品咂着实够味。
在种种复杂情绪支配下,冯涛回光返照样对宗玉衡身体着迷起来。
也许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要失去时候才知道珍惜。
然而宗玉衡是不知道他想法,因为自为人还在闹情绪中,并不让碰。(如果他知道冯涛想法恐怕更不让碰。)
就这样到了第四天,是个周末。
周末本来就起得晚,宗玉衡照例在睡懒觉。冯涛起来做饭,顺手倒了垃圾,然后回来去看宗玉衡睡好没。
站在床前看着宗玉衡毫无防备样子,冯涛下腹紧,就起了邪念了。
说不好还能用这双手抱他几次,也许以后自己真会想念他也说不定,冯涛坐在床边,手轻轻摸着宗玉衡脸。
明明已经看了快十年脸,明明已经没有感觉,甚至有点讨厌脸,不知道怎么,也许是没有表情他更加可亲点——竟然会想到漂亮、可爱这些字眼。
想触摸他,想拥抱他,想在这样无所事事早上趁他神志不清来发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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