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尔已经在毯子下手持匕首,抵着自己的心窝。
"夜寻……" 夏尔望着夜寻已经发青的脸,慢慢道:"如果你现在离我一步,这把匕首就会立即捅进心窝。"
"你………." 夜寻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夏尔为防夜寻忽然出手夺走匕首,将匕首稍微插入肉中。他手轻微一抖,夜寻就全身一震。
血,从伤口渗出,比滴夜寻自己的血更让夜寻难受。
夏尔盯着夜寻的眼睛,一字一句轻声道:"夜寻,我决定的事情,也是绝对不会改变心意的。"
周围充满诡异的气息。
又湿又重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夜寻只能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紧紧盯着那把抵在夏尔心窝的匕首。
珍珠一样的泪,没有声息地从眼眶滑落。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
总是一个人牺牲,总是一个人受苦,
难道认为自己不珍贵吗?
还是太爱太爱,失了保护自己的本能?
伤害自己,其实就是伤害爱你的人。
时间流逝着……….
身边有人走来,沉默地站在夜寻身边-------药性已过,素堂恢复行动的能力。
夏尔看见素堂已经没事,心安定下来,有素堂在,断不会让夜寻去做傻事。再也坚持不住,松开紧抓着匕首的手,昏了过去。
"夏尔…….." 夜寻呆立着,颓然跪倒,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哭出来。
时间在流失。
时间的流失,就等于生命的流失-----夏尔的生命。
素堂将剑放在自己身边,守着洞口,以免夜寻再有所行动。
夜寻张着空洞的眼睛,抱着膝盖坐在夏尔对面。
夏尔已经醒了,背靠着有点潮湿的洞壁,对望着夜寻。
严重的伤没有足够的药物治疗,只能看着它慢慢恶化。
时间的恶魔,正在掠夺夏尔的生命。那原本应该散发着最绚烂光芒的生命。
“夏尔……”
美丽的丹凤眼一直望着夜寻,听见他的呼唤,露出询问的神色。
夜寻轻问: “为什么,你的眼睛还是那么温柔?”
夏尔笑起来,坚毅俊美的笑容赫然让夜寻留下泪来。
“因为,你就在我面前。” 夏尔说: “ 没想到我们会坐在一起,同样热切地等着王的到来,我就忍不住自己的微笑。”
夜寻有点哽咽: “即使封旗到来,你也支持不住了。”
“夜寻……” 夏尔用他惯有的溺爱唤着夜寻,闭上眼睛想了想,睁开眼问: “你认为生命是什么?人活着,要经历这么多的仇恨痛苦、冤屈失望,为什么还对生命这么留恋?”
“生命?”
“我想,我的生命,也许就是为了和你们两人相遇而存在的。” 夏尔脸上浮现追忆的恍惚,也许想起了正在千里之外的封旗: “在这么久的纠缠以后,即使失去生命,我也…..可以说是毫无遗憾了。”
“不!” 夜寻猛然站起来,夏尔的话象死前的遗言,这让他颤抖。他扑到夏尔身边,抬起头望着夏尔熟悉的脸: “夏尔,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封旗怎么办?你难道不想和我们永远在一起?你真的忍心将我们抛弃?”
“夜寻…..” 对着悲伤激动的夜寻,夏尔无话可说。他勉强抬手抚摸着如雨中雏鸟般的夜寻,长长叹气。
难道真的不想,永远看着你的微笑?
希望永远伴随在陛下的身边,听他威严的低沉声音。
道不尽的悲伤,
也许随之而来的,将是道不尽的遗憾。
忽然,瀑布外传来人声。
洞中三人的神经立即绷紧。夜寻立起上身护在夏尔身旁。
素堂一个鱼跃,跳了起来,紧挨石壁屏息以待。
“这里可以进去!” 不知道哪个细心的淙亢兵发现纰漏,大声叫了起来。
声音传到洞内,如敲响三人的丧钟。
喧闹声立即在洞外响了起来。几个争功心切的小兵争先恐后穿过水帘试探着进洞。
素堂拿起手边的弓箭,簌簌几箭射出,立即有几声和应的惨叫响起。
“有人在里面!有人啊!” 胡乱叫嚷着往外逃的淙亢兵声音铿然而断,背心已经中了素堂力透前胸的一箭。
瀑布外想必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淙亢兵。
“在这里!”
“找到了!找到了!”
“哈哈,立下大功了!”
即使只依着进入的脚步声推测来人方位,素堂的箭从来没有放空。
簌然一箭,就有一声凄厉的叫声,就有一具尸体躺在狭窄的入口,然后被战战兢兢的同伴抬出去。
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入。
可是,箭在慢慢减少。
即使箭用完了,还有宝剑,还有其他可以使用的武器。
可是,三人心里都清楚,被围困在这里,已经是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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