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事局长大人自己都臊得慌,都说他是老狐狸,什麽都吃就是不吃亏的主,可生生这回算是栽到家了!
当初明明是和厅长合计得好好的,打着看病的旗号进京活动,把上层的关系打点好,来个上下合击,像扒蛇皮一样从上往下那麽一捋,龙华集团那些个枝枝叶叶皇亲国戚一个也跑不了!这个案子牵扯的人物太多,市刑警队那几个顾前不顾後的毛头小夥子根本指望不上,不动点关系是不行了。
部里的李副部长当初是从市局的位置升上去的,曾经是老厅长多年的部下,如今虽然说位高权重,对老厅长一直都还是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所以局长大人想得挺简单,李副部长就算不愿意淌混水,帮着递个话总没问题吧。
可一到北京就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了,李副部长倒是满热情满周到,直接就把他拉到了京郊的高干疗养院,说是先好好养着身子有什麽事等病好了再说。
这家疗养院规格够高,虽然离城远了点,但是很清净,条件非常好,据说是可以同时做三个心脏搭桥手术。进去容易出来难,医生又拍片子又抽血,一口气给他查出来十好几种病来,再加上离城太远,局长就下就寸步难行了。
一开始还和厅长随时保持电话联系,听一些‘王队长智斗调查组’之类的新闻旧闻──当初商量好了,除了厅长,这事跟谁都得保密。谁知道那老头被学习班带走了,这唯一的联系也断了,至於李副部长,压根就连面都不露,活活把他晾在了医院!
老狐狸掉进陷阱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下可真是走投无路了。
燕飞找上门的时候局长已经连上吊的心都有了,一见燕飞那个亲啊,恨不得搂过来照着腮帮子来一口。要不是王其实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局长保不齐干出点什麽出格的事。
局长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好小子,就你还算有点良心!
燕法医一点没客气,局长啊,您这不是拎着脑袋当木鱼──死等挨敲吗?
王其实说燕子你怎麽这麽说话局长招你惹你了?
局长说就是燕飞我哪得罪你了?
装病就装病吧,干吗躲着不见我?不就是怕我看出来嘛,何必呢?您真以为能瞒天过海啊。
局长没了词。当初之所以躲着不见燕飞就是因为考虑到他是学医的,怕露了馅。没想到人家早把自己那套假把戏看穿了,还神通广大地找上了门。
您说说,这麽藏着掖着的有什麽意思?早点给我们送个信多好。这麽大的案子,您一个小小的局长,他堂堂一个副部长能给你这面子?您真以为人家和您共过事,您就能拿到尚方宝剑了,天底下哪有这麽便宜的事!
王其实埋着脑袋直乐,好几天以前燕飞就通过医大的同学打听到了这家疗养院,一直拖着不肯来,说是让老头多受点罪,省得他不拿豆包当干粮居然信不过咱们──要不是小包一个电话,局长八成还得关下去。
王其实偷偷拽袖子,行了燕子差不离就行了别把老头臊毛了当心他翻脸。
燕法医耸肩膀,内科主任是我同学,出院手续倒是好办──不过人是李副部长安排来的,没他的话大夫不敢放人。局长,您给李副部长打个电话吧。
不行啊,我打过几十次了,不是开会就是出差,我看出来了,人家压根就不打算接电话。局长大人已经完全没了脾气。
这次不一样,您就说要回家,他保证立刻放人!
……
真叫燕飞说着了,李副部长不光放了人,还特意帮忙安排了车,派了两个干事护送局长一行回家,周到得不得了。
火车上王其实瞅了个空问燕飞,这个姓李的……别是做了什麽亏心事吧?
燕飞冷冷一笑,没说话。
燕飞见到王队长的第一句话是:人我给你带回来了,以後就看你的了。这些日子在外边我这俩耳朵老发烫,你大概没少骂我吧。一声苦笑,很轻,就像哼了一声。
王志文说燕飞这些日子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在背後给小包出主意刑警队非乱套不可,说什麽今天我也得好好谢谢你!
连包仁杰在旁边听着都别扭,队长还真是够虚伪的。
燕飞轻描淡写地抬抬手,你也别这麽夹枪带棒的,咱俩谁也不比谁强多少。我能琢磨出来的招数你也能想出来,不过你没我损没我黑,这也没什麽丢脸的,你就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王志文差点把牙咬碎了。
咬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王大队强打精神要客气两句,燕飞已经不耐烦了。行了行了王大队长,强将手下无弱兵,谁不知道市局刑警队是什麽好汉连,十八般武艺人人会啊。哪像我穷酸一个,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整个一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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