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拿出烟来打算解解乏就看见陈医生还站在阳台上,王其实吓了一跳,陈大夫,这麽晚了还不休息啊?明天还要做手术呢。
早呢,还不到10点呢,你们聊完了?
嗯。王其实觉得脸色烧烧的,这个大夫肯定看出他们的关系了。
早点休息吧,等他手术完了有你忙的。
嗯,大夫……
怎麽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手术……你有多少把握?
这个嘛……很难说,我只能告诉你我会尽力,至於手术能不能成功,这中间牵涉到的因素很复杂……
别说了大夫!王其实拦住了陈医生,大夫我求求你,一定要治好他!他才那麽年轻啊,我求求您了大夫!王其实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第41章
刑警队分两个组,一组组长由王志文兼着,二组组长实质上就是副队长。
二组组长是刑警队资格最老的队员,天生的乐天派,天塌下来都不愁的主儿,成天嘻嘻哈哈的见谁跟谁逗咳嗽,是队里出了名的开心果。正好弥补了王大队长严肃有余活泼不足的毛病,给死气沈沈的刑警队添了不少活力。
现在,这颗开心果却死气沈沈地躺在了急救室里,没有了活力。
刑警队员们从来没有这样六神无主过,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谁还没有个出点意外的时候呢?就连号称是山崩於前不变色的王大队长,自打碰上了包仁杰,不也是三天两头被送到急救室来?只要二组组长在场,大家夥就有了主心骨。他会很轻松地安定大家的情绪,有条不紊地组织好一切,就好象天塌地陷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这一次,塌下来的是二组组长本人。
王志文从局长那里出来赶到了医院,刑警队员们一个个正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站在急救室外面等消息,看见队长来了谁也没说话。
都站在这儿愣着干吗?该干什麽干什麽去!
谁也没有动。
你们在这儿站着他就能站起来了?都给我回去,别妨碍医生工作!
包仁杰蹲在地上两眼通红,队长你还是不是人啊?
王志文愣了一下,狠狠一拳头砸在了墙上,想报仇的,跟我来!
墙上挂着的大大的‘静’字!铛一声掉了下来。
这一次王志文亲自带队,通往S县的各个路口被全副武装的警察们像过筛子一样地细细盘查,连下水道都有专人监视。三个罪犯是在国道33路段分头逃窜的,一个已经畏罪自杀,剩下两个──用队长的话说──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王队长带着同志们在相反方向的清水河路口埋伏着,算准了那俩兔崽子不敢继续往S县方向跑,肯定得折回市区,清水河路口是必经之地。为了安全考虑,王队长已经下令,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开枪,但必须保证过往行人的安全。
王师傅又摆开了修车摊,包仁杰从附近派出所借了辆没主的破车推过来:师傅劳驾,帮我拾掇拾掇这辆车。
队长没抬头,操起家夥三下两下把车子拆成了零碎,注意暗号,千万别坏了事,不许冒然行动,还有,尽量别惊动群众。
知道了队长。包仁杰拿起螺丝刀给队长打起了下手。
天已经黑了,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刑警队员们冻得手脚冰冷还得硬着头皮来回溜达着‘散步’,王队长收拾摊子实行第二套作战方案。
路口周围五十米区域内的住户都已经被转移了,刑警队员们埋伏在附近的各个居民院内严密监视着路口的情况。路口中央摆样子地设了个盘查岗,给人一种警力很少的错觉,殊不知,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大批人马立刻就会把这里围成铁桶阵。
等了很久没动静,包仁杰打了个呵欠,队长,怎麽还没人啊?
队长说你困了就去睡一会儿,估计他们今儿晚上不会过来,怎麽也得先猫几天实在是弹尽粮绝熬不住了才能冒险呢。
哦。包仁杰不再说话。
王志文看了看表,已经是後半夜了,路上还是静悄悄的。回过头看见包仁杰蹲在窗口愣愣地发呆。
小包,想什麽呢?
队长,我、我真的是扫把星吗……
你说什麽?王志文没听明白。
我爸爸就这麽说过我,你也这麽说过,好象谁碰上我都没好事。先是你,然後是燕飞,王其实也挨了处分,现在,又轮到组长了──他,他小孩才六个月啊……
王志文叹了气,点燃一根烟,烟雾在指间缭绕。
好半天,王队长说,这一次躺在那儿的,本来应该是我。
包仁杰有点糊涂,为什麽?
当初,老队长牺牲的时候,组织上是打算让他接任的。他经验丰富,资历老道,我呢,刚参加工作没几年,组织上不放心。可是他主动推掉了,说他从来都吊儿郎当惯了,要是当了队长就没这麽自由了,就像孙猴子戴上了紧箍咒,非憋死他不可,硬是把我推了上去……不然的话,这一次执行追捕任务的就该是我,躺在急救台上的也应该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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