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
什麽?王其实没听清楚。
我说,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哦好,好。你想吃什麽?我给你做。王其实揉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大夫说你只能吃流食,不然不消化。
鸭血蛋羹。
什麽?王其实愣住了,你说,你想吃什麽?
鸭血蛋羹,我想吃鸭血蛋羹。
包仁杰抱着保温瓶闯了进来,一头扑过来哇哇大哭,燕飞!燕飞你醒了?你吓死我了你!
王其实赶紧上前把他从燕子胸前拉开,小包,小包你冷静点冷静点,这里是医院,好歹注意一下影响,别给警察丢脸……
燕子一脚踢开王其实,关你P 事一边呆着去!来,小包我看看,别哭了别哭了,几个月没见你怎麽还这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包仁杰不好意思地擦擦脸,谁说的?
王其实赶紧插话,是啊是啊你不知道,小包最近进步可大了,前些日子那个走私军火案还立了个三等功呢,老厅长亲自给他颁的奖……
燕法医说你再打岔就给我出去。
王其实说好好好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嘛。
包仁杰赶紧打圆场,燕飞你饿了吧?喝不喝鸡汤?刚熬好,趁热喝吧。
包仁杰打开保温瓶,房间里立刻弥漫着一种无可言喻的浓香,热腾腾的鸡汤上漂着厚厚一层金灿灿的鸡油,几根绿油油的豌豆苗漂浮在汤面上,让人食指大动。
王其实垂涎三尺,小包你还有这一手?
哪是我啊,是队长熬的,他烧了一大锅水,我还以为他是打算洗澡呢。结果熬了一晚上,一锅水就只剩下这麽多了,香得不得了,可是我喝一小口队长都不让……包仁杰脸一红,又说漏嘴了。
燕飞微微一笑,拿出碗舀了一碗,喝吧,算我借花献佛。
王其实赶紧找出筷子和调羹,来来来,小包你千万别客气,喝吧喝吧,我好久都没尝过老哥的手艺了……
燕飞啪地打掉了王其实手里的筷子,没你的份!
包仁杰吐吐舌头,帮王其实说情,燕飞你就给他点吧,这麽大一瓶,喝不完也浪费。再说了,你生病的时候,王其实可没少操心,你看,头发都白了一片。
燕飞抬头看一眼,手一扬,鸡脑袋丢进了王其实的碗里。
陈医生抽着鼻子走了进来,好香啊。
燕飞笑一下,还没吃早饭吧?拿碗来,我给你盛一碗。
陈医生一点不客气,我就用你的碗吧,我的饭盒忘在食堂了,懒得拿。哟,鸡大腿,我最爱吃了。
王其实气得鼻子都红了。
包仁杰冲王其实打个手势,蹑手蹑脚地把他拉了出去。
干吗啊?
你可得小心点那个大夫,我有直觉,那个大夫不是好人!
对对小包你说得太对了,那个大夫真的不是好人。王其实心一酸,拉着包仁杰的手声泪俱下,知音哪……
王其实一把鼻涕一把泪往包仁杰身上抹,吓得包仁杰直往後躲,王其实你别这样,快放开我我还得上班呢,总之你把燕飞看紧点……不是!总之你得对他好点,别再像以前那样让他操碎了心。
王其实唯唯诺诺连连点头,你慢走啊,对了带点鸡汤回去给我哥喝吧,燕子刚醒过来也喝不了那麽多,与其便宜了姓陈的还不如你们自己喝呢,路上小心点再见啊。
等包仁杰走远了王其实忽然琢磨过来,越想越不是滋味,怎麽搞的?怎麽现在是个人就教训我一顿?别人也就算了怎麽小包也把我当孩子似的教育?我招谁惹谁了我!
陈医生拍拍王其实的肩膀,你发什麽愣呢还不快洗碗去!
王其实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进去收拾了碗筷去了水房。
……
局长大人从厅里带回来一个消息,S省的那个案子忽然叫停,具体原因不清楚,据说是某位高官亲自打了招呼。
王队长无话可说。
二组组长一声苦笑,摸摸脸上那道不明显的伤疤,真TMD!老子这条命还真不值钱!
局长叹着气,还有个消息,老厅长……今年年底退休。
会返聘吗?王志文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声。
局长喝口茶笑一下,你认为呢?
王志文咬咬牙,谁接任?
不清楚,现在厅里人心惶惶的,几个副头个个都在打小算盘,暗中使劲,下面的人也在琢磨着局座的位置……乱成一团了,谁还有心思管案子啊──尤其是这种涉及面特广的案子,躲还躲不及呢。
二组组长反倒乐了,正好啊,咱们就来个浑水摸鱼,先斩後奏把案子办了再说,到时候把人抓了材料往新厅长案头一放,看他是当邀功请赏的大礼包还是提心吊胆的炸药包……嘿嘿,总之不管是谁,咱都让他睡不着觉!
王队长竖起了大麽指,行!你这招够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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