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呵呵。王队长高兴得干搓手说不出话,光知道傻笑。
你傻乐什麽?老厅长没好气地掏出烟盒抖一抖,随手扔过去一支,有火吗?
没,进来的时候把打火机没收了。
奶奶的!厅长喃喃咒骂,把烟放了回去。我也没有,都是别人给我敬烟。
王队长苦笑一下,把烟夹在耳朵上。厅长,您就别生气了,是我不好,说话不过脑子。您就实说了吧,到底怎麽着?横不能您特意跑来就为了骂我一顿吧?
老厅长又把烟掏了出来。
你还年轻……
厅长把烟盒搁手里翻过来调过去地把玩,迟疑了老半天。你还年轻,听我说,为这麽个案子就把什麽都搭进去,不值当的。真的,以後你就知道了,人这一辈子,就怕太认真了,认真到不把性命当回事,老想着应该怎麽样不应该怎麽样,其实,这世上,哪那麽多道理好讲啊?
烟盒在厅长的手里被揉成了一团,再展开,皱巴巴的,不再光滑挺直。
调查组都跟我说了,考虑到你也是一时冲动,这次的事就算了。就当你什麽都没说,他们也什麽都不知道,就当没这回事。你呢,什麽都别想了,再委屈几天,时候到了自然会放你出去。以後的日子还长着呢,何必搞得玉石俱焚呢……老头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後根本听不清了。
王志文把烟从耳朵上摘下来,像要掐死什麽东西似的狠狠地搓了一地的烟丝,厅长……您还是把那个案情分析还给我吧,算我看错人了。
老厅长一把推开窗把烟盒扔了出去,你!你!你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是不是?
不是,您知道,我是死心眼,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老队长以前就这麽说过我。
好,好样的王志文,王队长。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是不是?行,你给我坐好了,听我给你指指道,看你这条道走到黑是个什麽下场!
老厅长是真火了,一把把王志文摁在了椅子上,抓过纸笔开始分析,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
你以为你使出这一招是天衣无缝?扯淡!是,我知道,你想得满好,调查组只有两个选择,要麽放了你保住龙华,要麽就听你的,清查龙华集团。没错,他们是只有这两个选择,行,咱们就来走走看!
如果调查组为了保住龙华,提前把录象带的底细兜出来,给你平反──这当然好。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什麽要想方设法把你弄到这里来?不就是因为你要查龙华的案子吗!他们怎麽可能随随便便放虎归山,为了保住龙华放你出来,然後再由得你接着去查龙华?傻子也不至於这麽干吧!
我……我也知道啊,我没指望他们放了我,只要能把龙华的案子查下去,我就算坐牢也认了。王队长说得很认真。
行,咱们接着分析。就听你的,清查龙华集团。如果我是调查组,我也会答应你──本来嘛,龙华的问题根本就已经包不住了,迟早都得查,正好借这个机会来个顺水推舟。可是,查是查,关键是谁来查?怎麽查?
这个……有什麽关系吗?所有的资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证据基本也都齐了,谁查还不都一样?王志文还是不明所以。
谁查都一样?放屁!老厅长恨不得砸了眼前这个榆木脑袋。你市局刑警大队长都栽进去了,这个案子还能交给市局吗?肯定不能!人家一句话就能把你打发了,回避原则你懂不懂?这个案子和你市局刑警队瓜葛太多,不光案子不能让你们队继续查,连你们搜集的那些资料也完全可以通通不认,重新来过!
啊?!王队长的脸白了,重新来过?
然後,重新查能不能查出个结果来,能查出个什麽结果来,这可就都是人家说了算了。龙华集团有问题是肯定的,可是,问题可大可小,再加上有人口口声声说什麽要保住我省股份经济这面大旗──到最後,最多查出点偷税漏税以次充好投机倒把坑害消费者权益之类的,不痛不痒的小毛病罚点钱了事。至於你王大队长,你可就全攥在人家手心里了──弄好了你还能平反继续干你的警察;弄不好人家说你利用职权勒索龙华不成,栽赃陷害伪造黑材料,说不定到头来连那盒录象带都成了你自己伪造来陷害龙华的,你就等死吧你!
王队长的汗刷地就下来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事情能有这麽复杂。
你以为你破过几个大案子就了不起了?你拍拍脑袋想一想,你对付的那都是些什麽人?抢劫杀人流窜犯,那都是下三滥!那能狡猾到哪儿去?你们天天讲什麽高智商犯罪,什麽叫高智商你见识过吗你?杀人不见血,一边跟你打着哈哈一边就能搞得你身败名裂,没有这本事能在场面上混下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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