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盘桓在胸口无从说起,只能一遍遍藉著相交的舌来反复厮磨细诉。我喜欢你,自课堂上的回眸一笑,自暗夜里的窃窃低语。自书院墙头上抱著你看月亮的那个晚上,自大街小巷中牵著你的手狂奔而过的那个午後……
吻得难分难解时恋恋不舍地退开稍许,深吸一口气再又吻上。额头、眉梢、嘴角,湿热的舌尖一路沿著脖颈蜿蜒而下及至锁骨。
“唔……”将手掌按在床榻上,严凤楼忍不住将头颈後仰,低低发出呻吟。
顾明举半撑起身,揽著他的肩,不依不饶地埋在他的颈窝里反复啮咬:“乖,再叫一声,叫我的名字。”
“顾、顾明举……”像是承受不住他四处游走的手掌,严凤楼迷离的双眼在一波又一波爱抚中渐渐沁出了水光。
“真漂亮……”一面咬著他殷红的乳尖,顾明举一面赞叹著。舌尖在已然挺立的小小红珠上几番戳刺,便引来严凤楼更为粗重的喘息。
“嗯……啊啊啊……不要,不要这里……嗯……”
“那麽是哪里?嗯?”
“啊……是、是……啊啊啊……”他陷在情欲里几乎语不成句。
顾明举揽著他的腰,一面顺著他的腰线往下而去,一面舔著他的耳廓,体贴地问著:“凤卿,还想让我做些什麽?这里?还是这里?”
纤长的手指探进了裤中放肆抚弄,只一个轻轻握住的动作便引得严凤楼一阵战栗。姿容俊秀的南安县丞双颊绯红,攀在顾明举的肩头几乎难以自持:“顾明举,嗯……明举……”
“我在听。”
“我、我想要帮你……”
“嗯?”
“你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温柔乡里会过无数倾城佳人,床笫间……也该阅遍群芳。”迎著顾明举不解的目光,严凤楼缓缓後退了稍许。
脸上的红云更甚,他跪在顾明举的两腿间,低下身,缓缓用牙将他的裤头褪下,“如我这般无趣又不懂温柔的……呵,你想笑就笑吧。”
带著几分自嘲,他抬眼又看了看顾明举。双手学著他方才的动作生涩地将眼前炙热的物体套弄了一番,严凤楼张开嘴,伸出了湿润的舌:“夫君,我要。”
三天後的清晨,“咚咚”的敲门声响彻云霄。县丞府的小厮打著呵欠去应门。
厚重的大门打开,门外兵甲峥嵘,最耀眼是打头那人手中明黄色的卷轴。墙边旭日东升,严凤楼闻讯从屋内奔出,晨风凛冽,卷下枝头最後一片黄叶。
来人气态甚轩昂,劈手直点严凤楼的身後:“将逆贼顾明举拿下,即日押解回京!”
第十章
天佑二十五年秋,金风飒飒,落叶萧萧。中书侍郎顾明举祸乱朝纲,欺君罔上,犯大不敬罪,按律处斩刑,应了所有人的希望,爬得越高,跌得越痛。刑期设在一个月之后,那是理当恰逢今冬第一场雪,雪碧血红,应是分外好看。
朝上议论纷纷,有人叹惋惜,有人却说是报应。好事人打破了砂锅想问到底:“他早该知道有今天,怎么什么都不准备,偏偏巴巴地跑去了南安?这可不是他的行事手段。”
周围人谈得兴起,冷不丁被问倒,张张嘴。半天没说上来:“这...谁知道他呀?许是大意了呢?”
耿直的人还没听出话音来,傻不愣登地接着问:“顾明举精得都快成人精了,他怎么会有大意的时候?”
于是白胡子的前辈们脸上就挂不住了,梗着脖子瞪起眼:“他若是人精,那高相就是人精里的人精!哼,无知小儿,翅膀还没长硬就惦记着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现下被高相治罪,也是他自讨苦吃。”
横冲直撞的愣头青被吓得不敢开口,摸着鼻子,赶紧灰溜溜的推开。
外头传什么的都有,沸沸扬扬,千奇百怪,天牢里的顾明举却什么都听不见。高相特意吩咐人替他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囚室,远在天牢深处,须得经过一条悠长曲折的窄径方能到达。深夜时,连刑室的哀嚎声也只能隐约听见一丝。
据说,凡本朝国史中犯了罪的重臣几乎都住过这里,其中甚至还有几个是皇家子弟,帝王嫡亲的手足。
后来狱卒在无意中说起,原来不只高相,临江王也差人来嘱咐过,要把顾明举安置到这里。这两只现今斗得如火如荼的狐狸,在这件事上倒是难为他们想到了一处。顾明举禁不住坐在草席上哈哈发笑。这一笑却扯动了身上的伤,痛得险险抽过去。
这里其实不过是僻静些而已,不必担心受人欺凌,三餐总有人送来摆在隔栏外,不必担心有与人争抢之忧,夜间除了隐隐传来的惨痛呼声,也算睡得安稳。
除此,似乎也不见得好到哪里。靠墙根的地方有一方破碎的草席,屋子中央有一张跛腿的方桌,桌上有一盏油灯可惜没了灯芯。没有人来陪着说话,没有人拌嘴斗气嘘寒问暖,受刑后一个人独自忍着一身笞痕躺在地上,也没有人能替他去讨一碗水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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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