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宽阔的操场上,我看着地上两个人的影子恼怒地说:“你闲着没事跟着我干什么?警犬啊?”
“你这张嘴……”齐歌笑着叹了口气,走到我面前,“那件事,你别放在心上。那根本就不算什么,和洗澡时互相擦背意思一样,跟自己打手枪也没什么区别。考试压力太大,发泄一下而已。”
我沉默不语地低着头。地上的影子因为光线的变幻拉长了,两个黑影的腿和头重叠,像连体的怪物。
“你不会纯洁得没打过手枪吧?”齐歌揶揄地笑。
我忍不住也笑了,抬腿踢了他一脚,骂道:“流氓!谁像你那么精力旺盛。”
“对,我是流氓。”他爽朗地笑,揽着我的肩说:“还是朋友吧?”
我晃着肩甩开他的手,夸张地嚷:“热死了!全是汗!”
“快回去跟孙琛解释一下,那小子被你吓得够呛。”
进门之前,我看着齐歌的眼睛说:“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听罢我的话,他抿着唇笑。我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怪在哪里。想再仔细看,他已经推门进去了。
“还生我气呀?”看到我进门,孙琛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瞪他一眼,不说话。
“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孙琛围着我转,“我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想夸你帅不知道用什么词,请你原谅我没文化。”
看我爱搭不理的样子,他也有些急了,愤愤然地说:“你哑巴了?老不说话算什么?”
“算什么?”我看着他笑,学着相声大师马三立的天津口音说,“逗你玩!”
“靠!玩鹰的被鹰啄了眼,我孙琛也有被人耍的时候。”孙琛吹了一口气,额前的头发飞了起来。
“看书看书!最后的突击战开始了!”马潇潇拍着桌子大叫。
凌晨一点,我推了推趴在桌上打瞌睡的齐歌,压低嗓子说:“不行就去睡吧!”
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看表,咕哝道:“离上刑场还有8个小时,现在认输我不甘心。”
期末考试结束,我们四个全部通过,欢天喜地的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暑假。孙琛嗷嗷的欢呼声惹来管理员大叔的训斥。他心情好,连带着脾气也好,笑咪咪地把打上门来的大叔请走,关上门继续叫,嗓子都喊哑了。幸亏他不是学声乐的。临走那天,他连句“再见”也说不出来,急得像个哑巴一样无声地张着嘴胡乱比划。
齐歌笑道:“早知道这样,没准能冒充聋哑人骗张半价票呢!”
我和马潇潇无奈地摇头:“这小子,被《音乐理论》折腾疯了。”
临上车之前,孙琛咧着嘴无声地傻笑着,提笔在一张破纸上写道:兄弟们,大二再战,打倒乐理!
整个暑假,齐歌没有找过我,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有。同在一个城市,虽然熟悉,虽然惦记,却不肯联系。
那段带着祛蚊花露水味道的记忆,被我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虽然隐秘却被一根纤细而又坚韧的线牵连到大脑。一旦大脑被这段记忆轻微触动,就会带动整颗心的震颤,被细线紧勒的心脏也会伴随着震颤有一丝发麻,有一点疼痛。
牧神的午后 正文 第4章
章节字数:5420 更新时间:07-09-18 15:58
疼得厉害时,我会在泪眼朦胧中产生幻觉,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象神一样守护着我,不论生死都会和我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1999年9月,我们升了大二。我和齐歌仍是最好的朋友,仍旧每日一起练琴,互相挑毛病。我们这份建立在相互批评基础上的友谊,令孙琛和马潇潇羡慕不已。
马潇潇曾说过:“我已经在我们双簧管专业提前体会到同行是冤家的至理名言。”
孙琛则刻薄地说:“我们大提琴专业的人,简直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其实,小提琴专业和其他专业的情况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我和齐歌,实在应该算是例外。
我的小提琴演奏技巧很好,可以说精致到很少出错,但在演奏炫技作品时缺乏张力与热情。我这种没有气势而略显拘谨的演奏,曾被演奏老师责备太冷,没有全心地投入。虽然他也曾安慰我说这与性格有关。
齐歌的演奏技巧虽然不是很精细,偶尔有碰弦的现象,甚至空弦带音,但是他的演奏有一股“冲劲”,也很有激情,尤其是驾驭那些富有浓郁感情色彩的乐曲,往往能达到电光火石的效果。他喜欢在演奏结束时做一个很投入地定格,然后在收弓时得意地扫视观众。虽然我对他夸张的表演不屑一顾,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动作很帅,很潇洒──也,很讨女生喜欢。
在一次全系合奏课上,竖琴专业的骆格格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凝视齐歌良久,在一群女生的嘻笑声中才调转了视线。
52书库推荐浏览: 于睫
西幻
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