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把电话挂了，我们见了继续聊。”胡却转身离开了露台。
“嗯。老师再见。”
“谁？”丌元一杵在一边当背景墙，待电话挂了才问。
“嗬！以前的学生，我要去工地一趟。”胡却吓了一跳，缓了一下回答。
“我送你。”
“也好。”胡却应道。
小男生将准确的地址用短信发到了胡却的手机上，胡却二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那个工地。
小男生所在的工地是一片正在建造的住宅区，离着市区还是有些远的，不知道为什么工地上一个人都没有，看工地的人似乎也不在，胡却找到了小男生所在的那栋楼，他被丌元一扶着往上走。这里的楼梯还是简单的一层一层没有防护的最古老楼梯，胡却没有摸到栏杆，也不敢让丌元一在身边扶着，只好由丌元一在前面走，他抓着丌元一的手一手扶着墙往上走。
“老师，你就在那儿停，别过来了。”小男生的手机光照着楼梯口，见丌元一和胡却一起上来又上前走了两步，他赶忙喊道。
“丌元一，他在干什么？他在哪儿？”胡却停下了脚步，悄悄问。
“坐在没有围栏的台子上喝酒。”
“你下去打电话给警察做准备，我和他聊聊。”
“我陪你。”丌元一不愿意离开胡却。
“快去。”胡却推了他一把。
丌元一看了一眼小男生，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胡却一如往常一样笑了起来，就地坐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你能给我说说吗？”
“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小男生回忆起了自己之前和男朋友在一起的日子，“就像老师你劝我的那样，我们互帮互助，订了同一个大学为目标，我们说要一起考上那所大学。他人真的很好，学习很优秀，温和又绅士，对我也很体贴，他不会嫌弃我面对学习付出多少努力也没有许多收获的笨拙，他……
他帮我补课，带我去享受生活，去做我一直以为努力学习的人不会去做的事情，教我去找方法解压。他学习好玩儿的也好，他还偷偷带我喝酒，我们喝酒之后……呵，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情不自禁，他和我约定毕业之后再去做大人们的事情……他说，对于珍重的人才会希望爱护。可是……”小男生哭出了声。
“可是我多希望当时不羞涩，与他及时行乐，哪怕只是惟一的一次也好。大人们觉得我们是扭曲的，是变态的，他被送出了国，而我，而我这个没本事的人，被我家里人压着学习，压着努力，被监视，被控制。老师，你知道吗？学习上的压力，同学老师的眼神，朋友们的疏远，家长大人的议论纷纷……
我真的撑不住了，我真的错了吗？为什么我们就是错误呢？他们又算哪门子的正确？他们就可以相爱生活，我们不能吗？”小男生说着说着吼了出来。
“你们当然可以。”胡却安抚他，“没有人能决定你的人生，只有你自己可以。”
“我的人生……哈哈……”小男生笑出了声，“我的人生就是安上家长的梦想，家长的期盼，家长的愿望，他们就像在控制提线木偶，让我去做什么我就必须去做什么，稍显异样就要抹杀苗头。”
“可是你要想想，你的摆脱，全部要依赖自己，你想要拿回自己的人生，就必须靠自己走出他们画的圈。”胡却温和的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也不差，不是吗？他离开的时候肯定有对你说什么，我不信他会说什么让你一个人担着这些世俗的目光，他的话你有没有想过？”
“他……”小男生用袖子抹掉了自己的泪水，似乎真的努力在记忆里寻找那个人离开的时候和他说的话。
苗苗，我会回来的，等我。
小男生笑了起来，他每次听到那人叫自己禾苗苗都要炸毛，那天他只顾着哭，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人的称呼。“可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想好好睡一觉，我想好好哭一场，我想和你在看一场电影，我想和你再说几句喜欢啊……”笑过之后小男生又哭了起来，“我真的快撑不住了，为什么，谁都看不到我的努力？”
“不是的，你的努力很多人都看得见的。”胡却轻轻缓缓的说，“没有人能否决你的努力，你的成绩，你的行为，与你朝夕相处同学，老师，父母，都能看见，可能他们的偏见让他们对你议论，但他们不能否认你所做的事情，这都是事实，谁都改变不了的。”
“老师，我的努力学习真的有用吗？我有必要继续忍受这些吗？”小男生含着泪迷茫的看着楼下，这是十层的高楼，看着下面渐渐聚起来的人群和铺展开的救生垫，他想找胡却要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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