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书拖著下巴,陷入了沈思中,眉宇间略过一抹淡淡的哀愁= =:“她的文字,充满了死亡,爱情,肉欲,失控。广岛与爱情。这些文字仿佛随时随刻都会爆炸,又像音乐,啊,是一种大海一样的音乐,围绕著一个主题无穷的变幻,倾诉和欢庆,控制和失控。”
“是的。她的文字对我来说……像《圣经》”陈泽也情不自禁地谈起了自己的读书心得来,“无论是《抵达太平洋的堤坝》还是《直布罗陀的水手》,还是《情人》,她可以把爱情写的如此简单,把谋杀写的那麽浪漫……虽然文中的主语场景经常词不达意,混乱不清,可是没有关系,她的写作,是写给自己的,不是写给别人看的……”
陆知书点头,表示赞同:“是的,我曾有幸去过杜拉斯在蒙帕纳斯的公墓。”
“你去过那里?!”陈泽惊讶。
“是的。在我第一次读完她所有的书之後,我便背著包边打工便攒路费前往了蒙帕纳斯。她的墓和她的人一样,简洁干练。我给她献上了一束玫瑰。要知道她的人生,文字,就像玫瑰一样。”
!!!!!
背包,打工,旅行,杜拉斯!
陈小萌不想承认,自己对这个狼崽子,有那麽一点改观了!
不,不止一点改观,是大大的改观!
真没想到这家夥竟然这麽的有……有……怎麽说呢,还是那种伯牙遇到子期的赶脚。
两人一时陷入了沈默中。
午後的风柔柔的吹开白色窗帘,窗台下的少年,突然闭上眼睛,抬头45°,哼起了歌儿。
“大龄大龄大龄大龄大龄大龄大龄大龄……”
低沈的男声轻吟浅唱,是陈绮贞的《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也是陈小萌最爱的歌。
陈泽失眠了。
本以为狼崽子只是个废柴富二代,又卑鄙无耻的作弄过自己,可是没想到狼崽子居然有这麽多地方和自己相似。
陈小萌同学,是寂寞的。
他的性格,身世,家庭背景以及人生追求,让他成为一个寂寞的不被理解的高品位的男人。
再高品位的男人,也会寂寞。
不仅身体寂寞,心理也寂寞。
他也想要好盆友。
陆知书符合他对朋友的一切要求,知性,干练,能力高,谦和有礼,除了曾经对自己的作弄,後来也被他解释成“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不知道该怎麽办,就用了这个偏激的蠢招”
陈小萌抱著枕头在床上烦躁的打著滚。
真的要相信这个狼崽子吗?这会不会又是他的阴谋?
但是这些天,他的确没再威胁过自己,甚至主动交出了照片的底片和录像母带。也真真切切的和自己道了歉。
还有,他的本性应该真的不坏……
想起昨天晚上下班路上遇见了,自正好撞见了他在给一个老乞丐买饭。老乞丐的手是残废的,无法端起饭盒,他也不嫌脏,便卷起袖子在路人异样的眼神中认认真真地给老乞丐喂起了饭,末了,还给了乞丐好几百块钱。
如果真的是本性坏的人,也做不错这样的事吧?
陈小萌想啊想,想到头都快炸了,也想不出自己到底该拿那个狼崽子怎麽办。
总之,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再观察一段时日吧。
陈小萌抱著枕头睡著了。
梦里,他梦见了自己和陆知书两人,背著旅行包,徒步走去了西藏,站在玉龙雪山下,接受了灵魂的洗礼……作家的话:我没看过杜拉斯 = = 所以文里聊杜拉斯的那块儿,是参考度娘的= =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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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陈泽便收到了一套珍藏版的杜拉斯全集,还有张杜拉斯的电影代表作《印度之歌》的电影票。
书的扉页上题著一行小字:赠予知音。
娟秀的钢笔小楷,与题字人的儒雅形象很是相称。
陈泽摸著珍藏版的书籍,心里很挣扎,杜拉斯珍藏版全集不难买,但这套却是法文原版的,无论书的排版还是纸张都是一等,值得收藏。他犹豫了一下,最後决定将书留下,把电影票还回去。
陆知书一脸的受伤,哀伤地问:为什麽?
陈泽冷眼看著他:“我不知道你又想干什麽。但是还是想给你一个警告,少年,别再跟我耍什麽花招了,没用的。”
陆知书垂下目光,手指摩挲著电影票,缓缓道:“我只是想请你看场电影而已。”
“看电影?你?”陈泽上下扫他几眼,不加掩饰的鄙夷,“你配麽?”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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