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被他拉著去一桌桌敬酒那会儿,就只盼著宁妈别一气之下气晕过去才好。
看著自己儿子身边携了个女伴,说要天长地久在一块是一回事,而被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搂著说要从此定下来,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至少前者还可以说得上赏心悦目,後者只怕就是视觉冲击了吧?
宁舒还没有自欺欺人地相信宁妈能开明到遇事都能接受的地步。当然,亏得宁爸不在场,不然还了得?
不过奇怪的是,秦朗这回这麽胡来,老爷子居然就由著太子爷的性子来了,甚至还让明叔带了他跟集团高层一一照面,虽说只是普通的寒暄,可内里含义似乎远不止寒暄这麽简单,宁舒就算再木,也嗅出了那麽点不一样的气氛来。
敬酒敬到宁妈这一桌时,宁舒整个局促起来了,一眼也不敢跟他妈对视,然後就听到秦朗特“诚挚”地对宁妈说:“妈,您放心,我会一辈子对小宁好。”
当然,还有被明叔抱在手里那宝贝疙瘩。
宁舒梗著脖子整个人僵得跟一尊佛像没差,漫长十多秒的静默後,就看到宁妈没握酒杯那只手抬了起来。
甩他一巴掌解气也好,宁舒这麽破罐子破摔地想。
可惜他这回猜错了,胳膊被宁妈握住那会儿,宁舒整个人跟踩棉花团上似的,全没真实感。
宁妈声音里已经带了哽咽,一迭连感叹:“这样就好,就好…”
“妈…我…”
“没事,你妈也不是老古董了。只要你们过得好,妈就高兴。”说完不无感慨地握一握秦朗的胳膊:“过日子跟谈恋爱不一样,宁子脾气硬,有什麽不顺心的,你多迁就他点啊。”
“好。您放心吧,要是我让小宁伤心,您让外公拿笤帚抡我几杆子解气。”
这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老太太被都得咯咯笑,还真验证了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了。
或许是真觉得秦朗这个小青年不错,宁妈嘱咐几句後,又忍不住说了宁舒一句:“宁子,你也是,以後就是成家的人了,别动不动就拗脾气,知道吗?”
秦朗就吊著嘴角一个劲得瑟地笑,宁舒那会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既尴尬又无语,张了张嘴,愣是没能蹦出一个字来,末了就只能“哦”地应一声,那副傻不愣登的模样看得宁妈咯咯直笑。
於是一块儿很欢快喝了酒,宁妈乐得放行,挥了挥手让他俩去招呼别的宾客了。
这一晚过得实在有些糊里糊涂,敬完一桌又一桌的酒,直到宴会结束了,宁舒也没能品出手里那酒到底是个什麽味道来。
这就是婚宴了?
怎麽看怎麽有种云里雾里的非真实感,跟做梦似的。
不过有荣小爷在,这份云里雾里的不切实感当然不可能维持太久。
果然,宁舒刚回房没多久,一阵熙熙攘攘的脚步声後,房门就被众人砰一声挤开了。他那会儿正在收拾一床的玫瑰花瓣,边收拾边摇头,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撒了一屋子的花,呛得人连连打喷嚏,可怎麽睡?
一群人进来那会儿,就看到宁舒在跟一天一地的玫瑰花瓣斗争著。
荣小爷揽著秦朗头一个挤进屋来,非常不给面子地吹了声口哨。
他一带头,一群狐朋狗友当然不能歇著,於是一时间口哨声此起彼伏,闹得人要多不安生就有多不安生。
秦朗被簇拥著围在人群前头,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干嘛?还没闹够呢?”
荣小爷两手环胸特夸张地笑开了:“你不是吧?这麽简单就想打发我们?哥几个说说,行不行?”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应和:“不行!”
“当然不行!”
“哪能呢?”
杜宣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叼著烟嘴笑得一脸狐狸样:“阿朗,今天我也不帮你了。这儿可都是自家兄弟,总不能没个交待吧?”
宁舒本能地悚了悚。
交待什麽?什麽交待?
看杜宣那样,也知道没啥好事。秦朗踌躇了两三秒,很豪爽地点头了:“行!不过我也说一句,丫的一个个可别忘了,谁都逃不了这一天!”
一群人嘿嘿笑,谁都有这一天,这话是没错,可俗话也说了:今日不整人,明日依旧被人整。哥几个都是深谙此间门道之人,哪里是一句话就能吓趴下的?
荣小爷头一个不干:“行了,兽。要吓唬人换个日子呗。春宵一刻值千金,抓紧!抓紧!”
那副矫情样子看得宁舒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这都是一群什麽人啊?
秦家有兽119.闹洞房……
有荣小爷在的地儿,就不可能缺少热闹,更何况还有一大群狐朋狗友跟後头助阵。
洞房不闹,那还搞洞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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