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光宗呵呵笑了一声,“这个天露宿可不是什么风雅的事儿,晚上夜露重,还有很多蚊虫,金少爷您身娇体贵的,恐怕吃不消。”
“不怕不怕。等我采完花儿啊,一朵,两朵,三朵……”陆林笑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低头边采边数。
“……”乌燕门众人听得脸都黑了,他们是来寻宝的,可不是陪小孩子出来玩的。
尤其是其中一人,连眼神都阴郁起来,分分钟恨不得宰了陆林的样子。
史光宗看了那人一眼,硬着头皮劝道,“金少爷,您不怕,可还有老人家在呢。”
老人家轻咳了两声,示意陆林见好就收,开口道,“少爷,您也顾顾我这把老骨头。再说这花一离了枝就焉了,怎么好带回去给……给……少夫人。”
陆林假装思考一番,点头道,“老爹你说得有理,干掉的花阿黄也不会喜欢。算了……”他一把撒掉辛苦采的花,拍拍手道,“那就走吧。”
乔虎的假胡子一抖,老子我什么时候成你媳妇儿了,这便宜占得……真是叫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史光宗松了口气,“再往前十里就有家客栈,我们抓紧赶路,应该还能赶上宿头。”
余下的路程陆林没再找麻烦,虽然老马跑得慢,可紧赶慢赶,众人还是在第一颗星星出现在夜幕时住进了客栈。
乌燕门的人都是平时惯于赶路的,大半天下来都不显疲累。
陆林虽也不累,可为了表现出富家公子的娇贵,呵欠连天地要求店小二把晚饭送到房里吃,又要了热水木桶泡澡,一边嘟嘟嚷嚷这个客栈太寒酸了,他老子有的是钱,一定要店里最好最贵的。
乌燕门的人都觉得这金少爷脑子是被驴踢了,刚才不知道是谁说要露宿,现在有客栈住倒嫌三嫌四,都觉得对有钱人的思维逻辑感到无法理解。
史光宗看着一老一少消失在楼梯转角,这才转头道,“这件事您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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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乔虎看着陆林因为打哈欠而挂在眼角的眼泪,有些心疼地问道。
“没有,装的。这点路算什么,更何况我一直坐在马车里又不用出力。”陆林伸了个懒腰,“就是有些无聊……”
“等进了山就不无聊了。”乔虎不再驼着背,挺直身子坐下喝茶。
“干爹,那幅地图是真的?”陆林双手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问道。
“地图是假的,不过宝藏是真的。”乔虎点点自己的脑袋,“真的地图在这里。”
“干爹,你去过?”
“当然,否则你那把匕首是哪儿来的。”
“那你怎么只拿了把匕首啊?”陆林有些想不通。
“当初我的目的并不在那些宝藏……”乔虎摇摇头,想起那次失望而归。不过失望的次数多了,渐渐得就麻木了。
陆林见乔虎脸上浮现的神色,有些明白,“是为了找那个叫青的人?”
“……”乔虎沉默半晌,微微一笑,“小六真聪明。”只是他这一笑掩在假胡子中并不明显。
陆林被夸了却并不开心,因为他的干爹不开心。他没见过那个叫青的人,也不知道这个人与干爹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是为什么会失踪这么多年叫干爹找得这么辛苦,只是心中隐隐地有些羡慕……若是自己失踪了,干爹也会这么十年如一日地寻找自己吗?
少年的烦恼抵不过喷香的食物,当小二把饭菜和一壶酒送来房间,陆林的注意力就被顺利转移了。
那壶酒自然没陆林的份,乔虎一人独饮,几口就灌到了肚子里。
陆林见乔虎这种喝法,不禁劝道,“干爹,你慢点喝,你酒量又不好,小心喝醉了。”
寻青门中能喝的人太多,就连文质彬彬的顾长之都能面不改色的喝一斤多白酒,于是但凡门中有些喜庆的事大摆宴席时,乔虎总是头几个被灌趴下的。
每次乔虎将醉未醉之时就会把自己锁在房里,谁都不许进,直到第二天他自己酒醒方才出门。陆林曾担心地在他门外守了一夜,不过除了鼾声特别大有些像巨兽打呼噜之外,似乎也没别的问题。从此就对乔虎喝醉酒的反应习以为常了。
乔虎喝完最后一滴,顿下酒杯,“干爹我虽然酒量不好,但还不至于被这么一小壶酒放倒。”虽这么说,未被胡子掩盖的地方还是显出一抹红来,看来这酒还挺烈。
乔虎确实没醉,可也有些微醺。他躺在床上,任一脸无奈的陆林替他擦脸擦手,伺候他宽衣盖被。
伺候完他的陆林又转去屏风后洗澡。
屏风上画着最普通不过的梅兰竹菊,质地也不过一层薄纱,少年跨入浴盆的姿态映在屏风上,似柔韧的竹,优雅的兰,叫人看得九分真切一分朦胧。随着水声哗然,空气中弥漫着被热水蒸腾出的淡淡香味,如梅般暗香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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