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你明白的,当初……”
狼王一点即止,他的女儿如此聪慧,当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阿依朵当即脸色惨白。当初能留下无名性命,当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想要无名。
她回头看了一眼无名,无名却神色平静,似乎对自己的去留并不关心。
这时,传来帐篷倒下的声音。他们转头,发现如意还未离开。
如意一看这架势就明白狼王这是在赶自己的女儿走。他肯定也不想拿女儿的生命冒险。只是鹿欢又不知会何去何从。
他走上前去,不再看鹿欢,对著狼王勉强一笑:“希望狼王能及时想通,以免铸下大错。小仙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你怎麽会在这里?”无名刚刚见到如意时就十分惊讶,现在对方一上来就说要走了,他再也忍不住脱口问道。
阿依朵见状握了握拳,偏开头去。
狼王也皱眉,“无名,不得对山神无礼。”
“还请放开小仙的衣服,小仙要离开了。”如意冷冷道。
“啊……呃……对不起……”无名这才发现自己竟情急之下拉住了对方衣袖,讪讪地松开手。
“……”如意强忍著想要带鹿欢离开的冲动,快步走出三人的视线范围。
“我到底该怎麽办?待狼王身死之日,恐怕鹿欢也性命不保了吧……”如意痛苦地靠在一棵树上,抬头看著天。
遥远的九天之上,是他想与鹿欢一起自在逍遥的地方。当初的约定言犹在耳,现在却恐怕再无实现的一日了。
第三十九章
大兴皇宫,太极殿东暖阁中弥漫著一股浓浓的苦涩的药味。
苏青伸手从红泥小炉上端起正咕噜咕噜响的药罐,将药渣滤去後,用托盘装著热腾腾的浓黑药汁向龙床走去。
“咳咳……”帐中传来一阵咳嗽声,苏青将托盘放在床边的矮几上,撩起床帐,用龙凤帐勾勾住,床上正是大兴朝当今的皇帝梁季硅。
“季贤……”苏青还是叫的刚认识梁季硅时,後者用的化名,“药好了。”他伸手扶起此时已病得骨瘦嶙峋的皇帝。
“苍和……”梁季硅已病得昏昏沈沈,靠在苏青怀里喃喃叫著对方的名字。
“嗯,我在,来!我喂你喝药。”苏青端起药碗吹了吹,将碗沿凑到梁季硅嘴边。
“唔……咳咳!”药刚喝了一口,就呛出来了半口。
苏青用帕子擦擦滴在被子上的药汁,接著喂。现在梁季硅全靠汤药吊著,就算能喝下一半也是好的。
“太苦了……喝了也没用……不喝了……”梁季硅被口中的苦味激得清醒了几分,微微转开头,不肯再喝了。
“御医说了,坚持喝就会好转的。你可不要像小孩一样嫌药苦就不肯喝药。”苏青柔声劝著。
“呵呵……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苍和……”梁季硅伸手握住扶著他的手,“你可还记得你我当初……初见时的情形……”
“嗯……记得……”苏青轻叹一声,将碗搁回托盘里。
梁季硅浑浊的眼因为美好的回忆有了一丝神采,“那时候正是三月桃花天,我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一睁眼以为见到了桃花仙……”
“哪有什麽桃花仙,不过是区区蛇妖而已……”苏青也被勾起回忆,自嘲地一笑。随即感到抓著自己的那只手更用力了几分。
梁季硅的眼中满是後悔痛苦之色,“对不起……那次是我亲信他人谗言……伤害了你……咳咳……我後来无数次悔恨……幸好……咳咳……幸好,你还肯原谅我……咳咳……”
“哎……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要多说话,咳得更厉害了。”苏青一手轻抚著梁季硅的胸口,一边轻声劝道。
“不……咳咳!苍和……谢谢你还愿意陪伴著我……我、我……咳咳!”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都明白……”
“唔……咳咳……”梁季硅又掩嘴咳了一阵,药中安眠的成分起了作用,靠在苏青怀中渐渐睡去,嘴角还带著一抹微笑。
苏青抱著他默默发了半晌呆,才让他躺好,盖好被子。
此时的梁季硅已不是当年那个俊朗的少年,他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又病魔缠体,看起来苍老又憔悴,已完全看不出年少时的好颜色。
苏青放下床帐,端著药碗离开。经过铜镜时,镜中映出的容貌与几十年前毫无分别,只是当初呆呆的表情上已多了几丝愁绪,更是多了些烟火气。
苏青暗叹一声,刚要别开视线,铜镜中多出了一个人影。
“今夜风很大,看来要下雨了。”苏青站在殿外的回廊上呼出一口白气。
“嗯……”如意看著站在寒风中的苏青,他身穿玄色狐裘,静静站在夜色中,任北风掠过他墨绿色的长发。不过几十年未见,他的变化竟这麽大,“你现在不怕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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