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死後恢复狼形的尸体被吊在那日两军交战的城门上,巨大的狼尸浑身焦黑,被风一吹就随风摆荡。
“公主,可汗吩咐过不可轻举妄动,他们这是想诱我们上门。”一边的亲卫低声劝道,可汗吩咐过,一定要看住公主,不能让她冲动。
“……父王……”阿依朵眼眶泛红,双手指节泛白,掌心被指甲掐出血来。“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等著我!”
博古尔带著阿依朵和几名亲卫好不容易从另一边城门逃了出来。
亲卫去猎来一些食物,剖洗干净後架火烤了起来。
待食物熟後,博古尔撕下半只野鸡,拿去给阿依朵吃。
“朵儿,吃点东西吧,吃了才有力气……”
阿依朵抱膝坐著,半晌,默默接过那半只鸡啃了起来,只吃了两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博古尔一见她掉泪,急忙掏出帕子帮她擦,“朵儿,怎麽哭了,这鸡烤得不好吃吗?”
阿依朵摇摇头,哭得抽搐起来,再也拿不住那半只鸡。
博古尔心疼地轻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哭吧,哭完就好了……”
阿依朵伏在她舅舅怀里放声大哭,哭了一会儿终於止住了。她直起身,红肿著眼睛坚定道:“舅舅,我要去将父王接回来……我要去带他回草原,将他葬在娘身边……”
“可是,对方有个家夥很厉害,也不知是妖是仙,你父王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去只是白白送死。”博古尔可汗皱著眉道。他经此一役老了许多。他原本就岁数不小了,还有病在身,全靠鹿欢的血支撑著,平时看起来精神矍铄,其实已是强弩之末。如今狼王已死,又找不到像鹿欢的血那样的灵药,他的雄心壮志已全部葬送了,此时他只想带著阿依朵平平安安地回到草原。
“就算是送死,我也要试一试,大不了,与父王死在一处……”阿依朵沈声道,脸上的神情带著决绝。
“不行……你是敏儿留下的唯一的骨血,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博古尔反驳,脸上带上上位者的威严。
“……”阿依朵别过头不语,心里寻思著如何潜回去偷回父王的尸骨。
“朵儿,听舅舅的话,我想你父王也不会希望你去冒险,你好好活著就是他最大的心愿。”博古尔一眼就看出阿依朵的心思,阿依朵的倔强与她早逝的娘亲一模一样。
“不……父王说过,他替娘报仇後要陪在娘身边一辈子。他一定不甘心愿望未成,还不能与娘亲葬在一起。”
“那你忘了你娘临死时吩咐你的话吗?”博古尔下了一剂重药。
“……”阿依朵脸色刷的白了,浑身颤抖起来。她娘临死前的一幕闪过她脑海,她娘被大兴朝的细作凌辱,却笑著对著她的藏身处用口型说道“朵儿,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博古尔见状很是心疼,博博敏儿的死是他们所有人心中永远的痛。但是如果能让阿依朵打消送死的念头,那麽他在所不惜。他叹了口气,又说道:“朵儿……舅舅的身体也不行了,如今打下中原无望,舅舅必须赶回去安排好继承事宜,你听话,跟著舅舅先回草原。”
“……”舅舅也不行了,这是什麽意思?阿依朵望著自己的舅舅。除了父王,舅舅就是她最亲的人,舅舅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慈祥矍铄的,可以一把将她抱到肩头,会带著她去骑马……可是现在这个“不行了”是什麽意思?
仔细打量时,她才发现,她的舅舅博古尔两鬓斑白,脸色灰暗,一脸病容。
她伸手摸了摸舅舅的脸,博古尔微微一笑,满脸皱纹。“舅舅,你怎麽了,你不是一直好好地……怎麽突然……”
“也不是突然……你还记得上次狩猎我受的伤吗?”博古尔苦笑一下。
“那次……不是已经好了吗?”阿依朵一脸不解,“难道那次的伤有什麽问题吗?”
“嗯。”博古尔脸色凝重地点点头,“其实那天有人刺杀我,我中了一箭,箭上有毒,我回来後假装只是坠马受伤,是不想打草惊蛇。那毒十分古怪,使得伤口一直无法愈合。後来你带回来了无名,你父王发现他身上的伤愈合得很快,於是尝试著让我服用他的血,每次喝完血都能抑制住那毒的毒性,使得伤口愈合。但是每次只能持续一段时间……後来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每过几天就必须喝无名的血才能压制住。可惜……无名也失踪了,我这旧伤这几日就会复发,到时没有良药,只怕……”
只怕性命不保!
阿依朵明白了……当初父王为何肯留下无名的性命,为何不许她将无名带走,为何无名身上会有那麽多伤口……可是现在无名已经跟著那个山神走了……想到这里,阿依朵又是一阵悲苦!原来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其实无名……恨死自己了吧!就算封住他的记忆和法力,但是他所受的伤害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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