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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徐徐跑回房间后一头倒在床上,闷在枕头里无声的流了好久的眼泪,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徐承骁两只手都没有了,站在雪地里背对着她,昂着头,孤单又绝望的背影,大雪及腰,她走不过去,撕心裂肺的叫他名字,发誓与他共同生死,求他到自己身边来,可他怎么也不回头……一阵敲门声,及时的把她从这个梦里解救出来,司徒明的声音隔着门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电话一直在响。”
司徒徐徐揉着眼睛去开门,低着头从爸爸手里接过手机,低声说“谢谢”。司徒明没有任何表情的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司徒徐徐看着爸爸宽厚的背影,心里焦得像有针在扎一样。
她拖着脚步无力的倒回床上,手机又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通:“您好?哪位?”
“是我。”徐承骁说,“你声音怎么这样?睡了?”
司徒徐徐敷衍的“嗯”了一声。
“膝盖上是不是摔青了?家里有药酒吗,揉一揉再睡,不然到明天可能路都走不了。”
被他一提醒,才觉得膝盖涨涨的疼,司徒徐徐撩高裤腿看,何止青了啊,都已经发紫了,膝盖肿得像只馒头,手指轻轻一碰,疼得像里面的膝盖骨头都断了似地。
她不自觉就低声爆了个粗口。
徐承骁在电话里听得清楚,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再说一遍!”
司徒徐徐吸了吸鼻子,低声说:“我刚才和我妈吵起来了,说了很多重话,我爸生气了,我得在房间里待着,没他允许不能出去。”
徐承骁心想看吧,缉毒女英雄也就做在脸上,真正有震慑力的还是司徒明。
“司徒,你知道你爸爸以前是我奶奶的勤务兵么?”
“……不知道!”
“你爸还在部队里当兵的时候就非常出色,被上级指定分派到我奶奶的勤务连,我奶奶想留他在身边,他不肯,坚持转业,后来分到了公安局。司徒明同志曾经是我奶奶最看好的后辈,我奶奶到现在还一直对这事儿耿耿于怀。”徐承骁笑了一声,“这上辈恩恩怨怨的,咱们两个这都有点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了。”
司徒徐徐半晌不说话,徐承骁以为她睡着了,轻声叫她:“司徒?”
“我在。”她声音低低的,“我在想……不如,不如我们到此为止吧,反正……还没有走很远呢,既然这条路这么难走,不如算了吧……太累了。”她迟疑的说。
G市深深的冬夜里,温暖如春的安静房间里,徐承骁原本脸上还带着笑意,听到她那样疲惫的说累、算了吧,顿时半颗心被浸在冰雪里般拔凉拔凉,另外半边则烧得火光满天。
“不行。”他语气反而平静极了。
司徒徐徐静默着不肯说话,这深夜的沉默,令人发疯,徐承骁拉开阳台门走到室外,吹了满面的夹雪夜风,堪堪压下满腔的火。
“很晚了,去睡觉吧,你今天很累了。明天一早我来找你,我们见了面再谈好吗?”他僵着声音说。
“见到你我又会改主意的。”司徒徐徐小声无奈的说。在他音讯全无的几个月里,她曾立下了多少毒誓不再见他,可他一回来,只要人站到她面前,都不必说什么,她心里的皑皑冰雪就融成十里春风。
就像这段感情的开始,她也曾那么理智的做判断,后来呢?朝令夕改。
如果说爱情是一种化学反应,徐承骁却是她的条件反射,是无需催化剂的物理反应。
“我不怕面对困难,但如果一个人面对,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徐承骁,如果你总放我一个人,我总有一天受够了,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你。”
她不算软弱的女子,但无法强大到孤军奋战。
徐承骁握紧手机贴在耳边,心里佩服自己的直觉,这个他第一眼就选中的女孩子,和他一样果敢、强烈、勇往无前。
“我知道了。”他哑着嗓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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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台站了很久,洗了个澡出来,已经凌晨两点了,徐承骁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心里算着还有多久能天亮。
不知道那丫头要睡到几点?现在去她家楼下等着好了,她一起床就能见到面了!
他真的立刻起来,换了衣服下楼,一只手开了车出去。快到司徒家楼下的时候,想想空着手上去不好,重新折回去,到城南最出名的老字号早点铺排队买了烧卖,再折腾回来,天已经大亮了。
徐承骁拎着早点上楼,是司徒明来开的门,见是他,惊讶的“哟”了一声:“这么早?”
“不好意思,叔叔,”徐承骁笑着说,“我方便进去吗?”
司徒明看他胸口吊着手可怜巴巴的,慷慨仁慈的表示可以。接过徐承骁手里的早餐,司徒明拍拍他,“谢谢谢谢,我打好了豆浆正想出去买包子呢,这可省事了!”他招呼徐承骁在客厅沙发里坐会儿,“我们家的女同志都娇惯,我弄好了早餐还得求着她们吃呢,我去求她们起床,你坐会儿,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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