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一惊,连忙收回与他相接的目光,他想今夜,自己在劫难逃。但他没有怯场,事已至此,唯有面对,唯有承受,除此以外他别无选择。
“魏君年,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魏君年脸色一变,换作一副狠辣的神色,随之笑了起来,仿佛对他的镇定饶有兴致:“亏你还认得我。既然有机会从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出来,自然要看看老朋友。要知道,这五年里,我没有一秒锺,”他顿了顿,“忘记过我对你的承诺。”
张宇咬了咬牙关,抬起头直视他:“没有谁会妨碍你履行你的誓言,但是我有个要求,你可不可以别乱杀无辜。”
听闻男人笑了:“什麽叫乱杀无辜?我看,这里的人,都死有余辜!”
张宇认命的表情一变,变回他原本的模样,那是一个武者的傲骨和信仰:“如果你要的是我的命,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如果你要伤害他们,那很抱歉,”他表达了自己的原则,“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你,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哦,”魏君年不削地瞟了他一眼,似乎十分厌恶身著官服的他摆出铁骨铮铮的模样,嗤之以鼻地:“我倒要看看你用什麽对付我,你手中的权力吗?很可惜,那种东西,太卑微了。”
张宇并不理会他的挑衅:“还记得我们曾经总是一起练武吗?你的武功可谓突飞猛进,没有一次我赢过你,我很不甘心,我想今天正是个机会……”
没料到他会主动提起往事,这是先发制人吗?如果由自己来提,势必会乱了他的心,这家夥真是够狡猾的,怪不得会坐上丞相这个位置。魏君年的脸上满是享受的笑意,似乎对那种怀念的心情无比欢迎,然而笑意之下是浓浓的杀气,那杀气就像一只凶残的嘴边不断滴著唾液的野狼,只要脖子上的束缚摘去它就会奔向猎物将其撕成碎片。
“我倒要看看这麽多年来,你的武功有没有长进,千万别让我失望。”他冷笑道,“否则我会让你的亲人死得比你更痛苦更难看!我会一个个弄死他们,让你目睹整个过程,想必那十分刺激,然後再慢慢地弄死你!”
在他们回到军营第三天的夜里,呼和朝魏军发动了大规模的夜袭。
本来好好的营地一片兵荒马乱,喊杀声、惨叫声、马蹄声混合一起,异常悲壮而惨烈。
情况紧急,阮汗青招来麾下将领,一一给他们下达反击任务,然而光这样还不行,必须得有这里的另一个主将──魏帝的配合,可这家夥不知跑哪去了,外面这麽大的动静他难道还没发现麽?
“将军,皇上在虞姬的帐篷里。”小贵子的禀告声小小的,生怕阮汗青的火气烧到了自己,
果然,阮汗青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都什麽时候了,那混蛋还溺在温柔乡里?!哪有把妃子带来打仗的?!他很想冲那个精虫上脑的家夥咆哮一番,然後当众扁他一顿,让他威信扫地!
(宫廷调教生子)119
来到那顶精致的帐篷前,阮汗青怒气冲冲地闯了进去。
闯进去後他就後悔了,虽然这两人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卿卿我我地抱在一起,而是各据一方,皇帝自顾自地喝酒,而那个女人正捧著诗书给他念诗,可纵然如此,他仍觉得刺眼至极。
魏帝对他视而不见,虞姬则稍作停顿便继续往下念,他们仿佛沈浸在另一个世界里,很有默契地看也不看他一眼。阮汗青只觉心口被什麽堵住了一样,之前那股理直气壮消失得一干二净,很奇怪,这个女人并不美丽,最多算得上端庄,可说放在後宫里对任何一个妃子都无法构成威胁,然而他总觉得魏靖恒对这个多才多艺的女子不一样,两人的相处是如此融洽,可谓静如止水,就像达到了某种心灵相通的境界。阮汗青心里有些烦躁,便转身退了出去,离开时他禁不住扭头朝里面看了一眼,恰巧看见虞姬正在给皇帝斟酒,只见她挽起袖子,酒壶微倾,丰肌弱骨,绰约多姿,举手投足间蕴藏著万种风情,道不出言不尽,斟酒间,两人相视而笑,再度呈现那种彼此深爱才有的默契。
左参将见阮汗青从帐篷里出来,罩著一片乌云的脸黑得触目惊心,愤愤又带点沮丧的模样,好似一个被欺负了的孩子。深受器重的将军请不动天子,或许还被骂了一顿,说来的确够没面子的。
“阮将军……”他上前正要问怎麽办顺便奚落下对方,哪知男人朝他手一摆,似乎已从刚才不悦的情绪里挣脱出来,恢复了从容与自信:“马上召集五千人,让我们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到第二天清晨,魏帝才懒洋洋地从温柔乡里出来。
男人高大的身影刚出现在晨曦里,便立刻有人上前:“禀告陛下,昨晚越军夜袭我营,被阮将军击退,本来想把情况告知陛下,然而有人把小的阻挡在外,说陛下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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