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後,只听见长长一声哀嚎般的怒吼,这吼声在空旷的宫殿里激荡著显得异常悲惨和恐怖,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所发出的。接著是东西被摔碎的声音,最後他一掌打在墙上,整个宫殿都似乎被震得摇了一摇……所有的失控都消声了,化作一条直达屋梁的狰狞裂缝,连沈默都是黑色的。
他永远忘不了天子转过身时的表情,脸上的痛苦神色仿佛是一记烙印,只见他恶狠狠地对著那个重伤的甲卫首领,指著外面道:“朕要你马上去找阮汗青,去杀了他!一刀杀了他!!越快越好!!!”
两人大吃一惊,刚才皇帝还想救阮汗青,怎麽转眼又想要他的命了?就算天子喜怒无常,也不至於前後的态度相差那麽大,然而不待他们想透其中缘由,那可怕的气场再度席卷而来,“听见没有?!”只听他说,“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这是命令!!”
走出宫殿,甲位首领陷入了沈思。
在所有的甲卫和大内高手中,他轻功最好,所以魏帝派他去营救阮汗青,并寄托了巨大的希望,只可惜他晚了半步,这半步让他失去了一切,名利、地位包括主人对他的信任。然而现在,他只有唯一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就是杀了他刚才拼命去救的人,虽然这十分可笑,但是他又不得不遵循这可笑的事实,造化弄人。
阮汗青受刑之後,被魏君年救走,据探子所报,他们离开了京城,准备去往苏州,只是阮汗青伤势严重,经不起长途跋涉,他们被迫停下,寻找安身之所。魏君年素来有广交豪杰的爱好,因此旧识颇多,而这次收留他们的便是其中一个。
若是以前,让甲卫去完成这个任务再轻易不过,然而,为了杀魏君年,被派去的十二个兄弟几乎折了大半,侥幸逃脱的人也非伤即残。况且那里还有魏君年的不少同党,仅凭他们剩下的三个甲卫,要攻进去不太容易,除非出动军队,只是动静太大,皇帝定不会允许。看来只有借助别的力量去拔掉魏君年这根刺。同时,他深知,此去,与其说是执行任务,不如说去报仇更贴切,唯有仇人的血才能祭奠死去的那些兄弟的在天之灵!
“他的情况怎麽样?”
“很糟。”
“能保住性命吗?”
“那要看他命大不大了。”
“现在能不能移动?”
“三天之内最好不要。”
“但是魏靖恒的人就要追过来了。”
“哦,这样麽?看来我得走了。”
魏君年用剑拦住他的胸膛:“你走了他怎麽办?”
那人看了眼不远处紧闭的房门:“我已经给他服下了我提炼的独门秘药,接下来就得靠他自己了。”说罢转过那张蒙著黑巾的脸,用刚才那把异常沙哑的声音说:“你最好不要挡著我。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挡住我的去路!”
虽然没看到过他的长相,但是那满身的杀气他再熟悉不过,这个人和他是同一类人,但是性子比他更为残忍,但令他疑惑的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麽会有如此高明医术?又为什麽要去救阮汗青呢?然而不等他想明白,那人就已经打开他的手走远了。
他没有追上去,在有限的时间里,他还要进行战略部署。当那些人得知他打算固守时,都以为他疯了,其实他在到达这个地方的当天就派属下连夜挖掘地道,只要能坚持三天,待男人的伤势好一点就立刻用地道进行转移。
他必须保证阮汗青的安全,因为这是那个人的遗愿。
他已经失去了他,他现在唯一拥有的就是他的遗愿。
他再不能辜负了。
魏君年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他找来报仇心切的两个师弟并集结了不少贪恋荣华富贵的江湖人将阮汗青所在之地重重包围,至今为止,血战了两天两夜,仍是没有攻破对方的防线,就算偶尔有人突破,也被魏君年斩杀在阮汗青的房前。
後来他才得知魏君年固守不仅是为了阮汗青,更是为了保全张宇的尸身。
看来这次又无法交代,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声怒喝从天而降,几乎震破了他的耳膜:“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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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调教生子)173
“地道已经挖通,主人,你快带阮公子走吧。”
魏君年冷声道:“我们已经走不掉了。”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身影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戴著面具,手里握著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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