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依靠他,亦不原谅他。永远不能。他告诉自己。这个人,不可以。
但是此时此刻,不知为什麽,自己是那麽软弱,浑身都使不出力气,他想念大哥,想念那些兄弟。可这些想念,都只能因为绝望嘎然而止。
一抹等待自己的人影,让他感到如此温暖,只可惜,只可惜,到底是……残忍的。
男人面无表情与自己擦身而过时,魏靖恒什麽都不再说,只默默跟在後面。
就算对方看上去那麽需要他的搀扶,他亦没伸出手。因为他不想再去破坏男人努力构筑的尊严。
不知何时起,自己开始注意他的感受。他相信如此,他与他之间就会渐渐多出一些温情。
就算自己曾带给他的伤害永不可磨灭,但至少它不会再延续。
没多久,两人便走进营地。
看著阮汗青穿过军营那副对任何人视而不见,对一切都没有感觉的样子,他竟感到有些窒息。仿佛这个行尸走肉般的人就是自己。
走到一顶军帐前,男人突然回头,冷冷地斜了他一眼:“你不许进来。”
堂堂天子就这麽被扔在了外面。尴尬地面对无数射向他的视线。
啊 啊 啊~~~~怎麽越写越多了 啊 啊~~~我绝望了~~~~~~~~~~~
(宫廷调教生子)96
到了半夜,阮汗青才装著便装走出来。
只是没走几步,手臂便被捉住,他这才抬起低垂的头。
魏靖恒望著他,定定的:“他们在找你。”
他一直守在这里没离开过?阮汗青不愿细想,他现在只想独处,找个偏僻的地方,不想参加庆功宴,更不想跟他一起。
魏帝不由感到一阵烦躁,这种烦躁至从见到男人起就开始了。他不知怎麽了,从帐里出来,脸色简直可以用灰白来形容。这样沈默而萧瑟的阮汗青他从没有见过。
“不想去就算了,朕陪你走走。”
似乎对他的纠缠忍无可忍,阮汗青语气恶劣地:“不用!”
但魏帝还是跟在了後头,不管他脸色难看到什麽地步。倒有些不折不饶了。
一路上热闹非常,四处都是篝火,许多士兵和武官对他们恭敬之余,纷纷邀请他们加入,魏帝心情很好,一一婉拒了,拉著阮汗青就跑。
待终於脱离了大家热情的包围,阮汗青第一时间就甩开了他的手,走到树下牵马。魏帝也不生气,选了匹好马,只是他刚坐上去,那人已是奔远了。
还好他马术不错,很快就追了上去,此时,天边开始泛白,朝霞淡淡的,并不刺眼,却有著令人炫目的美,就好像他和他共同迷失在了一个梦里面。
男人追著像要飘走的云,而他追著就像要永远离开自己的阮汗青。朦胧的伤怀,黯淡的期许,越发让这一切看上去……像那既定的命运。迎面而来的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唯有马蹄声,相互交错,给予地面美妙的敲击。
不知向前跑了多远,阮汗青终於停了下来。脚边是一片草坪,尽管有些贫瘠,但暗含蓬勃的生机。它在等待春天的到来,就像他在等待他的回应。
草坪上长著几株矮树,挡住了此地的几分开阔,而男人下马後,就在树边躺了下去,见他一副倨傲中带著落寞的神情,魏帝心头一热,便走了过去。两人就这麽简单的肩并肩地躺在一起。
他一直想与他交心,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只占有他的身体,又很不甘心。也许今天就是个机会,只要能够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哪怕一点点,都让他倍觉快意。
“汗青,接下来你有什麽打算?”左想右想,还是从战场谈起比较好。
阮汗青却不说话,只半睁著眼,望著天际。
魏靖恒又说:“接下来一定比之前更为艰难,越国一定会想办法让我们将掐住他们要害的手松开。”
说著他声音陡然一顿,俯视著男人的目光渐渐变深。心中不由苦笑,看来自己仍旧无法与他坦然相对,他对他的渴望不可能不掺杂私欲,不可能淡泊到完美。其实他看上阮汗青就是因为对方让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
几年过後,男人不再表现出激烈的抗拒,却是怀有理智地保留著仇恨。他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单纯的仇人,因此他的一切举动一切变化都被排除在他的关注和理解之外。就算自己对他再好,他不会觉得感动,也不会觉得奇怪。一想到这个就很是焦虑,魏靖恒无意识俯下了身体,他迫切想要了解他,可又不得其门而入,那他们要如何才能前嫌尽释?
“汗青,你走了之後,朕……很想你。”身为国君和一个男人谈情说爱是件很荒谬的事,可他一点也不觉得。仿佛这不仅是顺其自然更是理所当然的。他可以在政乱时保持镇定,但是他却无法在男人面前装作不削於。如今他满心都盛著他,只要世间有他,自己的心就不会干涸,在最苦涩的时候也能感到甜蜜,就是这麽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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