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孟昭第一个说话,他的右嘴角肿了一大块,额头破了点,上面有凝固的血迹:“那个……我们只是闹着玩的,谁知道程时逸他骨头那么不经敲,一记棍子下去就断了……”
大黄闻言看了钱孟昭一眼,欲言又止。
钱孟昭很明显在扯淡,他们三对三这么玩了不知多少回了,虽然几乎每回盟友、敌人不一样,不过规则一样——脑袋是重点保护区,一不小心就出人命,所以不能碰;至于其他的嘛,折条胳膊腿的,实在是太正常了。
谁叫他们这回倒霉,被个路过的流浪汉看见了,还多管闲事的插了一手,叫了救护车,才惹出这一出。
好在现在警|察和学校都不知道这件事,就是不知道傅庭川是什么个意思。
他们从前常和程时逸玩三对三,那段时间混得很熟,知道程时逸性取向方面的秘密,不过这是只属于他们这个群体的“特殊游戏”,既然是游戏,就有游戏规则,其中就规定了游戏参与者的私事和游戏内容一样,不能透露给外界。
所以,程时逸这个秘密才能保守到现在。
傅庭川毕竟是学长,在A大算个人物,而且不知为何,A大医学院的人在这个学校的地位似乎就是高人一等的,他们完全没想过傅庭川就是程时逸的“前男友”,钱孟昭和大黄和程时逸是一个专业,但不是一个班,只有部分课是和程时逸一起上的。他们确实见过傅庭川和程时逸说过几次话,但只以为他们是普通朋友。
在这间医院里实习的A大学生很多,所以见到学长也是见怪不怪,他们并没有多想。
“你们先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吧,这边……等我问过他是怎么回事后再说。”
他没把话说死,“再说”两个字带有无限空间,大有“天高任鸟飞”之感,那五人互相对望了几眼,然后默默走开了。
傅庭川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进病房,就听见徐越杀猪似的嚎叫。他那只折了的胳膊刚打完石膏,医生正在帮他身上其他的伤口做消毒、上药,也不是几寸深的割伤,连血都没见到几滴,这人叫得像是自己扯住他命根子了。那位小医生还年轻,刚接替汪医生这活,本以为是个轻松的活计,谁料到遇上这尊大佛,不觉眉头紧蹙,嘟囔:“有这么疼吗?”
“有本事你试试啊?!”徐越呲牙咧嘴,五官都扭曲了,“轻轻轻……你轻点……别碰到我胳膊!”
“都打过石膏了,你当豆腐做的呢?一碰就碎。”傅庭川走到他病床边,嘴里飘出一句凉飕飕的话,低头和那位医生说了句什么,那医生点了点头,然后把手里的棉签药水递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便走了出去。
徐越看到傅庭川的时候先是一愣,不过马上又恢复了镇定:“汪医生通知你的吧?切,就知道告状,你又不是我家长。”
傅庭川闻言皮笑肉不笑,抬手就给他来了个狠狠的暴栗,徐越吃痛地捂了捂额头,朝他嚷嚷:“你神经病啊!”
“你没事干嘛和别人打架?皮痒了还是嫌命太长?”
“你以为我想打啊?!我这是自卫好不好?!说好的三对三,正常人都会以为是打篮球吧?你们A大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书读多了脑子有问题,没事折腾个三对三打架!我到了现场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人一记闷棍!上午还好好的,下午胳膊就断了!我冤不冤啊……”
傅庭川不说还好,一说他一句不是徐越就委屈了,连珠炮似的一顿好吐槽,如果他是个女孩子,傅庭川怀疑说着说着就要掉眼泪了。
好在徐越是个没心没肺的混小子,吐槽完后就开始嘴炮模式,把那五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能骂的脏话都骂了,中间连个停顿都没有。
傅庭川一直冷眼看着,静静地等待他发泄完一腔怒火,才悠悠然开口:“你看情况不对,就不会跑?”
徐越咬了咬牙:“我个大男人,跑个屁!”士可杀不可辱!他徐越就没做过临阵退缩逃跑这种丢脸丢到太平洋的事……
“所以说,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你还是要承担一部分责任。”傅庭川见徐越又要发飙,赶紧问下一个问题,“不过你说……是钱孟昭主动邀请你的?”
“啊。那孙子……”徐越翻了个白眼,“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好像和程时逸很熟。金院那小子还说什么‘一年没交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武林高手……哦对了,他们还知道程时逸是个Gay,有个前男友。”
“刚才我在外面和他们碰过头了,看样子他们不知道是我。”傅庭川吐出一口气,“这事挺奇怪的,我从来没听程时逸说过和这群人有什么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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