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两周啊,毛毛何其刻苦。你知道从军史到现今政策多少文件资料,毛毛几乎没日没夜攻读,饶是她有个好脑袋,记忆力超强,这样大功率用脑也非常人能及啊。何况,这两周,毛毛身体似乎也出现了状况。
好像感冒了,总咳,可又咳不出痰,就是嗓子眼儿那痒。不过,比如沉进一件事里面,像她全神贯注学习时,就不咳。这样反而睡觉成了最难受的事情,因为不想事儿了,没什么事情分散注意力,就咳狠了,有时候咳得五脏六腑都疼。
但是时间紧迫,前后也就十一二天时间,毛毛顾不上上医院,在医务室开了点消炎药,想,扛也就扛过来了。毕竟一天大半时间她都在刻苦学习,钻进去了,也没怎么咳了。
终于迎来了面试这天。
一早儿,毛毛穿戴整齐,开春了,呢军装笔挺上身,黑色皮鞋,军帽戴正,毛毛在镜子跟前沉稳看了自己一眼,虽然眼周有些发青,这是睡眠不好造成,不过整体看上去有士气,出门了。
哪晓得一下楼,空中悬着的冷阳一刺,竟然有些头晕目眩,差点没站稳!天安忙扶住墙闭眼静了静,再睁眼时,稍许好些。天安想,许是一早没吃东西,又熬过夜,可能有些贫血。于是路上买了油条豆浆,可真拿到嘴边,又实在没有胃口,特别是那油条,重油味儿一沾,甚至想吐。对了,这几天她食欲也不佳,明明肚子有点饿,可嘴巴pia淡,就是吃不进东西。
硬是强着还是吃了几口油条,豆浆全喝了,起码肚子里得垫点儿东西。
待天安来到军区司令部四楼会议室时,其余三位“候选人”已经到位。另外,天安看见了分别。
现场也有一些战士,他们都是内勤战士,在忙前忙后,会场布置,等待首长们驾临。别别还是普通战士模样,不过,他却独自翘着腿坐在会场角落一个椅子上,低头,手里玩着手机。
见天安来了,别别看她一眼,眼睛又回到手机上。
天安肯定走过去,甚至微弯下腰,就像自己家孩子怎么跑这儿来了般奇怪,
“你怎么在这儿?”
别别也不抬头,手指玩的动作不停,“待命。谁当选了副主任,我就是他的警卫员。”
天安咬上唇,实在拿他没办法。上次,他说要到她身边做警卫员,天安笑着揪他,你胡说什么,我这个级别哪来的警卫员。别别当时也没做声,天安想他也许就是说着玩儿,因为之后两人又没什么来往了咩。
现在他又这么说,天安望着他真是又爱又恨,刚想嗔他几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天安忙捂住嘴,别别这时候抬起了头,对着她仔细一瞄,人突然站起来,手过去就拉开她捂嘴的手,眉头蹙得死紧,“病了?”
天安还想咳,可手被别别拉着,天安只得极力忍,“没有……”
别别却抓着她的手往她手心儿里直瞧,好像要盯出个洞,天安想抽回手可他劲儿真大,抽不回来,天安恨不得踢他,“看什么呢!”
别别阴着脸瞅她一眼,“看你咳出血没有,”
“放屁。”天安猛地抽出手,这声“放屁”也不敢大声儿,嗔怪地瞪他,“我就咳两声就得咳出血啊?”
别别眉头蹙得真快打结了,“你眼睛那么青,像吸了毒……”
“你再放屁我动手了啊,想哪儿去了,我咳,也许,也许就那边有人抽烟……”
毛毛这时候也不敢跟分别说实情,要说这咳嗽小两周了,依他这模样,现在就得拽去医院!
哪晓得,说“那边有人抽烟”更不得了,你话音未落啊,别别冲着那边一位“候选人”就吼,
“你他妈把烟灭了行不行!公共场合抽烟死全家!”
是有其中一位正在抽烟,窗户边儿呢,这碍谁了?恰好这位认得分小爷,吓死了,赶紧灭烟。你晓得这畜生哪根筋不对劲了,今天这里碰见他还纳闷呢,他到这儿凑什么热闹……千万别招惹,赶紧灭烟!
天安还敢回头啊?差点儿,她的手就要抬起掐死他的脖子了!
所幸,楼梯间传来脚步声,看来,首长们上来了。
下39
安渠望见天安,面上无异,实际,内心何等感怀啊!
毛毛确实比老虎争气得多,她这一路下来,自己如何吃苦,晋阳如何维护,安渠怎得不晓?安老总是个明白人,竟是他一先错看了晋阳!
就这么一个宝了,从她进部队伊始,安渠的眼无时无刻不放在她身上。她刻苦,她胡闹,她奋进,她撒野,每一桩,安渠牢牢关切,却,往后,没有再插手。
为何?
自第一桩“潘桃事件”,晋阳打了天安那三皮带,下来,晋阳的疼……他解下皮带时,那样从容,打时,那样冷酷,安渠甚至上去狠狠推过他!……当时,安渠还觉晋阳比自己狠心,可,一抬眼,望见晋阳在腰后缓缓穿上皮带的手,竟是抖得那样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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