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站着三个男人,两个跟外面重兵重围的官兵一样都搞不清状况,如此像天塌下来般,只为捉住这两个小女兵?一个是二炮指挥学院最年轻的副院长靳迪,一个是总政的劳连,可是这个时候都不得多话,更似不敢多话,因为薄苦从捉住这两孩子起,一直就好像飘在云外般,一双眼睛就盯着更单薄这位,揣摩入了神,又似贪婪看不够,还存些小心,有时候眼神又张狂锐利些,有点存心惹这孩子注意,不过,她很平常,被逮住了也不慌。
要按靳迪、劳连的观感,可能那个更软嫩的小丫头更叫人惊艳些。当时一进来,见到围巾打开露出的脸蛋儿,靳迪和劳连的心都紧缩了下!漂亮的绝伦。不过,小苦稍看了下,眼睛还是移至更单薄的那个,又沉进去了——
其实,这两人不知道小苦在想什么。
见到靳迪和劳连见到毛浅缘的反应,小苦只有感慨,这就是老虎要的效果吧。最心肝儿的,怎么会叫人一眼就夺了去,最心肝儿的,得要多少屏障掩着,其实,屏障下,是老虎一辈子的心血。
天安,
天安,
这个世上有几人知道这个名字?
即使得知,也都是老虎幼年一块儿长大的那几个玩伴,但那也是好多年前的印象了,又有几人见过成年后的天安?
后来,连见到老虎都是难上加难,莫说天安。就连晋阳近年来见他的次数也可数,对天安,规规矩矩晋阳真只见过一面,那也只是天安年幼时,而且,只一眼眼缘,天安在爬树,一会儿速度,隐到了树叶后。
那么,对于他们这些之后随晋阳的近臣而言,老虎都只是晋阳隐私的一部分,他们跟老虎并不熟,甚至陌生,更不谈天安。要不是安渠险些掌权,安缘的旧事浮出些水面,他们才稍微深入了解到一些细节——
其实,外界只知晋阳和安缘是发小,是兄弟,情谊自然匪浅。可是事实上,他们这些近臣都存疑,是真好吗?好,为什么晋阳鲜少谈安缘;好,为什么安缘拒绝见晋阳,甚至隐约看出是厌烦,——所以说啊,眼睛见到的,真容不得细思忖。
但是,晋阳又是如此了解安缘,渗入骨髓般的了解。
他不了解天安,但他熟知安缘,
薄苦焦头烂额,这么大的二炮如何找到两个又不认得还存心想逃的孩子?打电话过去,晋阳那让人心安的声音不疾不徐传了过来,
“守住她们进来时沿路所有的下水道口,狗洞最准。”
因为,老虎爱钻狗洞。
果然是不是!果然就在唯一这个西侧的类似狗洞找到了她们!
这是一种何等奇妙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老虎是晋阳养大的,胸有成竹,天安又是老虎养大的,呕心沥血,————一种奇异的隔代惯养,两两交锋,又是何等光景呢。
24
何笑高进来这一路,外面多少人瞅着不移眼,哦——这就是笑笑啊。
赫赫有名的“笑笑”可是出了名儿的笑面虎,总是一副笑模样,右颊单边一个醉死人的酒窝儿,看上去亲近极了。可是,千万别招惹这位主儿,人家除了被叫做“笑笑”,还有一名儿,“小财高”,这国库钱袋子的事儿可打解放初就他家管着呢,所以当初笑笑参军,解放军叔叔笑呵呵啊,这下全军开支走账可方便多了,小爷供咱这儿呢。
笑笑不喜欢二炮,因为笑笑在二炮挨过一个处分,后来去了空军,有传说,直到现在,有个“阳光工程”的专款专项,二炮从上至下从来没拿到过,而空军,人头每月一分不少!真不真假不假,笑笑就是财神爷的孙子,你把他得罪了,够你后悔去吧。
现如今,笑笑竟然再次踏进二炮的地界,谁还真跟钱过不去?正是二炮好好豁这位小爷的时候!你看,左右陪同领导那个殷勤备至——
“笑高,这天儿冷,你总在南方呆着怕不惯,搞个羊肉锅子吧。”
笑笑着实怕冷,军大衣左右襟紧紧裹着,毛领竖着,只露出明亮的眼睛,双手收拢袖口的稍抬起一手摆了摆,“羊肉味儿重,我吃不惯。”一口京腔,皇城根儿下的正宗八旗子。
走进来了,暖气扑鼻,笑笑也没把拢着的手拿出来,只是头左右晃晃从衣领里伸出来些,一眼看到的就是天安。天安也正望着他,因为听见外面刚才那句“羊肉味儿重,我吃不惯”。天安心下可惜,浅缘爱吃羊肉锅子,只要做的正宗,哪儿还谈味儿重不重?
笑高看着天安,下巴稍抬了抬,“这是天安?”
一旁的薄苦点了点头,一手伸进裤子荷包摸出一包烟,刚要习惯抽出一根,看向天安,又放了回去,“这天儿太冷,是要弄点儿暖和东西下肚。”小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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