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抱怨:“没想到二姐三姐也去了,平白被那群轻浮的看见了脸。”
叶青羽心下大快,长叹一声:“报应。”
他郁郁地用扇子擦了擦鼻尖,口气低落:“大不了以后不干这混账事。”神色却是舒心的,星目朗目,不见一点颓唐。
时光静好,诸事圆满。
为了欢度国庆,下周再度停更一周,10月12日恢复更新。
长假内会有其他文章的番外送上,祝大家节日快乐~^_^
感谢好友阿鸟同学的客串,桂枝姑娘,我会给你一个好归宿的~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修改稿】
天佑二十七年夏,侍御史严凤楼恪尽职守,奉公律己,擢升御史中丞,掌御史台,纠劾百官。
朝野哗然。自小小一个七品县丞至从六品侍御史,再到如今的五品中丞,短短不过两年,严凤楼的仕途可谓顺遂又可谓坎坷。不苟言笑的男人,在接下圣旨的那一刻,脸上也是全然的麻木。
“臣领旨。”躬身下伏,以额点地,他一丝不苟折腰,三跪九叩,恭谨至极。昔日顾明举口中那张“一定很讨丈母娘喜欢”的清秀面孔早已遍布憔悴,转瞬埋没在半新不旧的浅绯色官袍里。
文臣武官排班站列,辽阔的金銮殿内鸦雀无声,静得能清晰听见他“咚咚”的磕头声。温雅臣垂头站在队列里,目光所及就是他瘦得快要脱了形的背影,眼中忽而一阵酸涩。
下朝后,温雅臣去了天牢。
早已混得相熟的狱卒讨好地小步上前,想去接他手里提着的食盒:“温少又来了?您放心,顾大人一切安好。”低头却见他抓着食盒提手的手指已然关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也不知他这样用力握着已有多久。
手掌尴尬地停在半空,狱卒不敢多话,纳闷地看他衣袖飘飞,一路脚下生风冲到顾明举的牢房前,却又在门口顿然止步。
温雅臣僵着肩膀怔怔站了许久。狱卒盘算着该不该再上去说点什么,却听他深吸一口气,人已举步跨进了门去。
自顾侍郎下狱起,迄今已是两载。除却牢墙上又多出的几道划痕,一切仿佛丝毫不曾变更,就连顾明举也看起来和当初完全没有两样。披散肩头的长发,稍稍有些暗色污渍的白色囚服,以及一贯笑容可掬的亲切神态……盘腿坐在栅栏后的前任探花郎轻车熟路把手穿过栅栏,倒得满满的小酒盅稳稳捏在两指之间,仰头举杯,一滴不洒,尽数入喉,双目闭起,逸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好酒,不愧是将军府的私藏。你偷的?回去会被温将军打死吧?”
温雅臣隔着栅栏久久地注视他飞扬的眉梢与舒展的眼角:“严凤楼升官了。”
顾明举闭着眼,陶醉于美酒的甘冽醇香:“哦。”
“正六品御史中丞。今天早朝下的旨。”
顾侍郎很识大体地又往脸上添一丝笑:“御史之首,不错。”口气随意得仿佛谈论着朝中任何一名无关紧要的官员。
温雅臣垂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又蜷起来:“官位越高越凶险,况且他原本就没有根基。”
“哟,长进了。”顾明举满怀欣慰,“难得你也懂了这个。从前,你可没这么聪明。”
温雅臣紧紧抿着嘴,放缓呼吸,站在栅栏这头默默地等。
顾明举一杯杯喝着酒,再也不说话。
最后,等不住的还是温雅臣。
“你想说的只有这个?”用力攥着拳头,指甲狠狠嵌进手掌心里带起一丝丝尖利的疼痛。自顾明举下狱后,温雅臣第一次觉得这人的笑脸竟是如此讨厌,这是严凤楼啊,你的凤卿!你每回醉酒时都口口声声唤着的凤卿!你可曾见过他被当庭杖责?百官面前,众目睽睽,刑棍抽入皮肉的闷响让不少人回去做了整整一夜噩梦。你可听过旁人对他的议论?委身侍人,自甘下贱,高相党心怀叵测的污蔑与好事者添油加醋的谣传两年来从未停歇。你知不知道,你的凤卿,南安书院高墙下仰头看你,目光倒映着月华,却比月华更莹润皎洁的凤卿,而今瘦得纵使站在你面前你也难以辨认!
悲愤如鲠在喉,明明只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充溢于胸膛的无奈悲怆却不断激发起蓬勃的怒气。眼前不停晃动着严凤楼笔直如枪却瘦弱得仿佛被风一吹就能折到的背影,温雅臣大口大口喘着气,两年来隐瞒于心间的无数话语瞬间涌上舌尖,却在开口的霎那冻结在顾明举蓦然睁开的双眼里。
“严凤楼能有今天,也是件奇事。从前若是有人跟我说,有朝一日严凤楼能摸到金殿的门槛,我会笑上三天三夜。”依旧是带着嘲弄与哂笑的语气,酒坛空了,顾明举捏着空空的酒盏,自下而上定定望着他,旋即目光一飘,他却又低了头,轻轻一句“凤卿”几乎低不可闻:“你说,他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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