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围了上来,领头的男子一看便是常年刀口舔血的悍徒,看了同骑的两人一眼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意外,但也没有放在心上,两人的关系并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领头的汉子语带遗憾,对陆言修拱了拱手:
“受人之托,来送四皇子上路,陆二公子,只怪你运气不好!”
说完后,便不管陆言修和安景瑞的反应,对周围的人使了个颜色,的了命令后,四周的黑衣人齐齐向马上的两人攻来。
*
“咻——”
红色的箭矢破空而出,却擦过了丛林中的野兔,钉在了一旁的树上,若不是阿史那思云其后补了一箭,恐怕这只兔子会直接逃跑。
“言蹊?”安景行看到眼前的一幕,向陆言蹊投去了疑问的目光。从这一路以来言蹊的表现来看,言蹊的骑射功夫可以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刚刚的失误,是怎么也不可能出现的。
阿史那思云看着那支斜插在树上摇摇欲坠的红色箭矢,也转头看向了陆言蹊:“言蹊,你怎么了?”
在刚刚的相处中,陆言蹊与阿史那思云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从此时阿史那思云对陆言蹊的称呼,就能窥见一二。
“不知道,就是刚刚觉得心下一慌。”陆言蹊也不知道刚刚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瞄准了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何,心中漏跳了几拍,手中的力道就弱了弱。
安景行看着陆言蹊一脸茫然的样子,正准备开口安慰陆言蹊两句,却见陆言蹊转身拉住了他的衣角:“景行,我感觉不太好。”
这是重生以来,陆言蹊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的时候,还在上辈子,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后,便传来了大哥战死的消息,想到这里,陆言蹊的脸色开始渐渐变得苍白起来,脸上的慌乱也变得愈来愈明显:
上辈子的春猎,明明哥哥和景行都好好的……不,不对!上辈子大哥二哥根本就没有参加春猎,但是现在大哥正在替自己争夺魁首,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因为自己的原因,这辈子的一些事情发生了改变,那是不是,大哥那边出什么事了?
陆言蹊越想越心慌,心中的预感不仅没有平息,反而像浓雾一般,渐渐将陆言蹊包围,让陆言蹊有些喘不过气来,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陆言蹊并没有听到安景行的叫喊:
“言蹊,言蹊?”看着脸上的血气在一瞬间褪尽的陆言蹊,安景行下意识抿了抿嘴,他不喜欢言蹊现在的样子,让他觉得很无力,仿佛被隔绝在了言蹊的世界之外。
“太子妃怎么了?”此时,才从后面慢悠悠赶上来的阿史那若真等人看到陆言蹊与安景行此时的状态,都向阿史那思云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刚刚他们见到了陆言蹊凶悍的一面,怎么也不敢相信现在被安景行抱在怀中柔声安抚的人是刚刚那个盛气凌人的陆言蹊。
阿史那思云的神情也非常复杂,对自己的弟弟摇了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别说是阿史那思云,就连安景行,此时也一头雾水。他知道言蹊身上有很多他看不透的东西,比如他知道自己与安承继的很多小秘密,知道很多大臣不为人知的辛密,有着不属于十六岁少年的成熟与精明,甚至偶尔言蹊身上也会有那种历尽千帆的沧桑之感。
但只要言蹊不说,他也从来不过问,不是心中不好奇,而是尊重言蹊的想法,但是此时言蹊的状态,让安景行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以前没有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才能像现在这样,明明是最亲密的枕边人,却完全无能为力。
“言蹊,没事的,不会有事。”即使心中想法再多,安景行此时只能将陆言蹊抱在怀里软语安慰,其他人看着被安景行抱在怀里的陆言蹊,才恍然发现,这个气势逼人的太子妃,是那么瘦弱的一个人,窝在安景行怀中,几乎能被安景行包得密不透风。
此刻蜷缩在安景行怀中的陆言蹊,显得格外的娇小,安景行抱着陆言蹊,才恍然觉得,自己的太子妃,比自己笑了整整五岁,却因为平时言蹊强势的作风,让人忽略了这一点。
摸约过了一炷香后,安景行终于将陆言蹊哄睡了,但即使是进入了梦想,陆言蹊也睡得极为不安稳,紧皱的眉头,抿起的嘴角,甚至有些严肃的表情,差点儿让安景行以为言蹊还醒着,但是比起刚刚来说,却好上了不少。
“恐怕今日不能陪几位尽兴了,孤向几位赔罪。”将陆言蹊哄睡后,安景行才走到安承继几人的面前,对几个人点了点头。
阿史那思云立刻反应了过来,看着整张脸都埋在安景行怀中的陆言蹊,爽朗地摆了摆手:“左右今日时间也快到了,本宫正打算回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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