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二,便是因为云逸然第一次见到宋之骞,就是在颜子玉身边, 当时宋之骞的存在感便很低,基本不怎么说话, 一来二去,他也只觉得“雅公子”徒有虚名,但今日听到宋之骞的种种见解,云逸然才发现, 自己是真的狭隘了。
宋之骞在很多问题上不仅想法独到,又因为精通人情世故的原因,能够从很多云逸然想不到的角度看问题,着实让云逸然惊讶不已,故而看向宋之骞的目光, 也带上了一丝敬佩。
宋之骞感受到了云逸然的目光后,有些惶恐,他怎么也想不到, 有一天能够在云逸然的眼神中,感受到敬佩的情绪,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之骞见多识广,见解自然比你独到。”陆言蹊说着,撑了撑下巴,看着云逸然的目光,有些戏谑。
上辈子,出名的只有一个颜子玉,虽然颜子玉没有入朝为官,但出自其手的论策却广为人知,名气超过了其父,一时间风光无两。
这辈子陆言蹊和颜子玉刚接触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失望的,因为比起上辈子来说,这辈子的颜子玉,目光狭隘了不少,但没过多久陆言蹊就发现了,不是因为上辈子颜子玉经过时间的沉淀成熟了,所以看问题的角度变了,而是因为颜子玉身边多了一个宋之骞。
宋之骞出身兰阁,见惯了人情冷暖,也看遍了世间百态,虽然年纪尚浅,但阅历却比一些耳顺之年的老人还要深厚,再加上宋之骞本身就学富五车,结合颜子玉的论策,自然能写出上辈子那些惊世之作。
上辈子,颜子玉不仅仅是宋之骞的救赎,宋之骞也成就了颜子玉,两者缺一不可。陆言蹊与宋之骞交往之后,不希望这样的男子因为出身原因郁郁寡欢,所以在刚刚就一直引导宋之骞发言,宋之骞也果然没有让陆言蹊失望,说出口的东西,无一不是精品。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好,说得好!”还没等在座的人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苍老而精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转头望去,便看到了云祥鹤负责云瑾瑜进来的样子。
“爹,祖父。”
“云先生,云老先生。”
见到这两人后,屋子里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对两人拱了拱手。
“坐!都坐,不用这么拘谨。”云瑾瑜看着几人紧张的样子,笑着眯了眯眼睛,摆着手让他们都坐了下来。
“在下棋?”云瑾瑜看着桌上的棋盘,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是,下着玩儿,因为很久没有同致远手谈一局了。”即使是颜子玉,在云瑾瑜面前也有些拘谨,见云瑾瑜看到了棋盘,也有些紧张。
刚刚吃过饭后,没有事做,他就提议干脆下一局棋,现在看着桌上乱七八糟的棋局,颜子玉有些惭愧,早知道云瑾瑜会来,刚刚就不那么随意了。
“随心便好。”云瑾瑜怎么会看不出来颜子玉的不好意思?笑着摆了摆手,坐在了桌前,最后抬头看了看陆言蹊:“刚刚的事,还没来得及向齐公子道谢。”
“哪里?都是晚辈应该做的。”陆言蹊看着云瑾瑜,就想到了刚刚表哥说的话,一时间不敢看着云瑾瑜的眼神。
“齐公子不如和老朽手谈一局?”云瑾瑜说着,看了看桌上的棋盘,抬头看着陆言蹊,眼中隐隐有些期待。
云逸然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云瑾瑜,旁人不知道,他确是知道的,祖父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棋盘了,今日怎么会想和言蹊下一局?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古代这么多年,陆言蹊也勉强能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现在听到云瑾瑜的话,也不露怯,向云瑾瑜拱了拱手,便坐到了云瑾瑜面前。
“刚刚你们的谈话老朽也听到了一二,”云瑾瑜看着陆言蹊整理棋子的样子,笑了笑,才转头看向了宋之骞,发现宋之骞的身体在自己转过去后一瞬间僵硬后,摇了摇头,“宋公子的见解,的确很独到,老朽以前的学生,很少能有宋公子这样的了。”
“云先生过奖。”宋之骞听到云瑾瑜的话,低了低头,云瑾瑜的学生,最厉害的,现在已经官拜一品,又岂是自己能够比得上的?
云瑾瑜听到宋之骞这么说,笑了笑,伸手将一枚棋子放在了棋盘上:“宋公子和子玉认识多久了?”
“一年多了。”宋之骞听到云瑾瑜的话,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但是既然云瑾瑜问了,宋之骞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一年多了,”云瑾瑜沉吟了一番,而后又伸手,放了一颗棋子在棋盘上,“上次子玉来,怎么没跟着?”
上次颜子玉来云州,不过是半年前的事,每次颜子玉来云州,都会来云府拜访,顺便还会送云瑾瑜一些土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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