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北原吃了药,被裹在被窝里做蚕茧状。周翰阳坐在床边,帮他把杯子里凉了的水换成热的,压好被角:“我放你几天假吧。”
胡北原立刻说:“不用。我明天就能上班。”
“全勤奖这种东西你就别在意了。”
“……”也不需要直接说穿吧。
“我真没事。”
周翰阳也没再坚持,只说:“我买了面包和方便粥,一点小菜,你明天早上看着吃吧。自己小心点。”
“……谢谢。”
这样的周翰阳又像是在真正关心着他的,并不是上司体恤下属的那一套。
青年又坐了一会儿,而后说:“那,我先回去了。”
“嗯……”
因为之前闹得太累,很是困乏,胡北原躺在那里,床褥温暖柔软,他迷迷糊糊的,没等周翰阳走出门,都快要睡着了。那轻轻合上的门,就像一场梦一样。
次日醒来,胡北原感觉良好,十分之神清气爽,心情舒畅,也不知道是因为挂的点滴吃的药相当的见效呢,还是什么别的缘故。
比起昨日的天翻地覆死去活来,他觉得现在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包括周翰阳的态度。
于是他在公司看到周翰阳的时候,就给了对方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周先生早。”
周翰阳望着他,像是了愣了一会儿,而后才略微犹豫地说:“早。”
送材料给周翰阳的时候,胡北原特意还给他带了杯咖啡。
周翰阳看了看他,又看看咖啡,像是欲言又止,但终于也没说什么,只低头在文件上签了名,而后递还给他。
待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胡北原突然听得周翰阳在背后叫他:“那个,小胡。”
胡北原心口又是猛地一跳。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胡北原尽量镇定地转过身来:“什么事啊?”
周翰阳会想跟他说什么呢?兴许是,为了之前的事向他道歉?打算收回前言?
“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胡北原呆了一呆:“啊?”
“我没别的意思。任何员工病了,我都会给予照顾的。”
“……”
“我那天在地铁站跟你说的话,是认真的。”
胡北原没能反应得过来。
“麻烦你帮我把门带上。”
“……”
胡北原站在门口,一时弄不明白了。
周翰阳这是耍着他玩吗?
想了半天,他又总算明白了。
这也不能怪周翰阳,是他自找的。人家前几天都已经把话说那么绝了,是他还追着赶着在犯贱。
更让胡北原窝着一肚子的火的是,周翰阳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还不肯有骨气地及时止损,心里竟然依旧死皮赖脸地惦记着周翰阳。
虽然对周翰阳,他是再也没有好脸色了,但只要周翰阳那边有个风吹草动,哪怕只是朝他这里转过身来,或者朝他这里额外看上一眼,他就各种心头鹿撞,魂不守舍,充满期待。
然而周翰阳还根本就不是在看他。
每当这时,胡北原就不由深深地唾弃自己,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少了个朋友吗?为什么会百般纠结,像个被人甩了还死心塌地的哀怨少女一样呢?
就连路上经过某家餐厅,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回想往事,浮想联翩。
以前周翰阳请他来过这里,他当时什么别的都没在意,光记得一杯咖啡的价钱赶得上一碗鱼翅了。而现在却只想起周翰阳笑眯眯的脸。
胡北原一边心中暗自感慨“等闲变却故人心!”,一边不经意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心电感应一般,他透过落地玻璃窗,还真的看见周翰阳了。
第二眼他又看见另一个人,不由得就呆了一呆。
坐在周翰阳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薛维哲。
关于“到底要不要多嘴”,在“这如今不关我的事吧”和“好歹曾经朋友一场,我不能不出声呀”之间纠结了一晚上,第二天胡北原没忍住,还是去找了周翰阳。
“周先生。有个事我想问你。”
周翰阳抬头看他:“什么?”
“我昨天看见你和那个人一起吃饭。”
周翰阳挑起眉毛:“嗯?谁?”
“就是那个人。”
端详着他那略微嫌恶的表情,周翰阳终于“哦”了一声,才说:“你指薛维哲?怎么?”
对于他的不以为意,胡北原提醒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他是那种人的。”
周翰阳这回放下笔,往椅背上略微仰靠了一下:“那又怎么样?”
胡北原难以置信:“他是那种人,你还要继续和他交朋友?”
“有什么问题吗?”
胡北原只觉得气急攻心,他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也不把他对他的关心当一回事。
“怎么会没问题,你不觉得危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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