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既合身份,又十分光明正大,并无可指摘之处。朱煊心中纵有不悦,却也不能硬说他不该随驾出来。于是便不再答他的话,只微笑着看向宣帝:“天气这样好,七郎怎地不骑马出来,反而坐车了?”
宣帝恍惚觉着这景象竟有些熟悉。不过朱煊应当不知道凤玄的事,不至于就吃醋了吧?而且凤玄态度自然,应当也只是为了他出行安全,不会有别的意思……他有些心虚地看着两人,心中不期然又想到了过年那天的混乱情形——若是今天再来个一床三好,他的脸面只怕得到下辈子才能拾起来了。
绝不能让这两人一同伴驾!
宣帝面色微红,抬头安抚性地望向凤玄:“有阿煊在,凤郎实在不必担忧我的安危。这些日子你也受累了,安心回家歇息一天吧。”
原来陛下心中向着的是大将军。
凤玄心中不免有些黯然,可是看到宣帝脸上的不安之色,又舍不得再让他为难下去。他神色不动,在马上躬身答道:“凤玄遵命。只是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朱公虽忠直可靠,奈何人单势孤,若真有意外,一人定然应付不过来。少时游玩之间,还请主上以安全为重,勿使侍者远离。”
宣帝察言观色,觉着他不像知道什么了,便压下那些不像话的念头,冲他朗朗一笑:“凤郎放心,我自当小心在意,游玩一阵便会回宫。”
凤玄又对朱煊拱了拱手:“主上便托赖朱公了,望公尽心竭力,勿使主上遭遇危险。”
朱煊也一样慎重地答道:“余亦必尽力护主,凤郎但请安心便是。”
凤玄又向宣帝抱拳作别,骑马折返城内。朱煊目送至他的身形完全消失,才重新露出笑容,将马贴到了车旁,低声问宣帝:“这样好的天气,七郎何不与我共骑,随这些百姓一起享受踏春之乐?”
宣帝的心还有几分系在凤玄身上,反应慢了一步,待回过神来时,自身已被朱煊拉到了马上。他讶然看着朱煊,急急叫道:“阿煊,朕与你共乘一骑,不合礼法……”
朱煊双腿一夹,纵声长笑间,那匹马便纵出数丈,将马车与随驾军士远远甩在了后头。急驰之中,他从马前摘下一顶帷帽替宣帝带上,将宣帝紧紧搂在怀中,绕过无数游春仕子,向着西山奔驰不已。
宣帝紧抓着面幕,生怕吹起来让哪个同来游玩的朝臣发现了,低声嗔怨道:“阿煊做事怎地如此莽撞?那些内侍和御林军可都看见了。君臣共乘一车尚要遭人弹劾,共乘一骑,就连百姓都要笑话……”
朱煊将头搭在他肩上,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反正朝臣私下都已传得不像样了,与其叫他们传宣帝与凤玄的闲话,倒不如传自己的。待人都知道了,他才好从容进身,光明正大地做宣帝枕边人。
只是他素来知道宣帝要面子,此事可做不可说,也就不应声,任由宣帝絮絮埋怨了一路。
那匹马是朱煊从西戎弄来的宝马良驹,即便驮了两个人,宫中侍卫的马也要差了它一线。然而走出这数十里去,一线之差便有了天渊之隔,宣帝与朱煊身后连侍卫人影都已不见了,两人共乘一骑,悠然走在草色朦胧的西山之中。
此地已见不着什么踏青的游人了。朱煊的搂在宣帝腰间的手已从帷帽下探过去,渐渐摸向了宣帝衣襟处;呼吸也越发粗重,温热的鼻息直喷到他颈间。
宣帝心漏跳了几拍,连忙抓住他的手,转头看向四周,低声斥道:“住手!这周围若是有人怎么办?一会儿那些御林军也要找过来的。好容易出宫一回,总不能只想着做这等事,且先看看景致,找个可以歇宿的地方……”
说到底,他也是为了此事才把朱煊叫出来的,现在也没什么拒绝的底气。宣帝的声音越来越小,双肘却还用力向后撑着,想在他和朱煊之间隔开点空间。
朱煊却是越搂越紧,手指已探到宣帝怀中,紧贴在他耳边问道:“七郎是怕被人看见么?咱们坦坦荡荡,何必背人呢?”他的声音越发缠绵,直透入宣帝心里:“我有件事得问七郎,你若答得好,我就带你到别业去,不然咱们可就要往那边人多的地方走了。”
宣帝强忍着胸前被玩弄时的胀痛麻痒,以及从胸口升起,似乎有自我意识般向下方汇去的火焰,低声喝斥:“快、快把手拿出去,岂有这样……在外面做这种事的……”
朱煊却已将头凑过去,隔着罩纱轻舔他圆润的耳垂。那样湿热光滑的奇异感觉在耳廓甚至脸颊上一点点蔓延,随即又化成凉意,交错刺激着宣帝,令他腰越来越软,已不能自持地倚到了朱煊怀中,声如蚊蚋般问道:“你要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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