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墅里住了七、八天,苏雨渐渐习惯了新的环境,也和别墅里几个人处熟了,才知道,这地方虽然是裴文名义上的家,但是以前他一个月也不过只回来住个十天八天,大半的时间倒是住在外面的,反而是苏雨来了以后,裴文开始天天回家住了。
裴文回来住,最高兴的人是牛婶,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是看着裴文长大的,裴文出生的时候,母亲奶水不足,牛婶那时候刚生产,奶水足,还带过裴文一阵子,后来牛婶的儿子夭折,牛婶伤心之余,也把裴文看做了亲生儿子一般。
裴文后来搬出裴家买下这幢别墅自立门户,牛婶也跟了过来。裴文私生活不稳定,也没少被她唠叨,是男是女不重要,关键是总要带个人回来让她瞧瞧。
做为第一个被裴文带回来的人,苏雨显然受到了牛婶的热烈欢迎,加上苏雨又不爱出门,没事就窝在房间里翻译他的稿件,空下来就陪牛婶聊聊天,洗洗菜,很快就博得了牛婶的欢心,把裴文从小到大不管是好事还是糗事,半点不漏的讲给苏雨听。
苏雨听得乐不可支,那天晚上趴在床上拿裴文小时候的糗事取笑,裴文恼羞之下,让他一整天没能下床,这之后苏雨就再不敢拿这类事取笑他了。
不过,让苏雨觉得惊奇的是,从牛婶的口中,他才知道,杜若寒居然没有来过裴文的家,当然,他不会为这点疑惑就跑去问裴文,只是自己私下推算了一下,发现裴文买下这幢别墅的时间,刚好就是在杜若寒花花公子之名响彻上流社会不久之后,于是苏雨不免恶意的猜测,是不是裴文对杜若寒失望至极,所以才从来不带杜若寒来。
苏雨很少会恶意猜测别人,他会这么想,可见杜若寒的形象在他心里有多么恶劣了。
发生在随园的那件事,让裴文和杜若寒就此决裂了才是最好,苏雨心里这么巴望着,虽然这样似乎有些不够厚道,不过既然他已经有了会吊死在裴文这棵树上的觉悟,那么,他的心态自然也有所改变,现在裴文和杜若寒之间,当然是老死不相往来才最称他的心意。
事实上,裴文也没有再对苏雨提起过杜若寒,所以苏雨也不知道,搬出公寓之后,杜若寒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什么消息也不知道,反而让苏雨有点不安,因为杜若寒实在不像是会就此放弃的人。
过了几天,裴文似乎看出苏雨心中的不安,对他一笑,道:"放心吧,住在这里没事的。"
裴文是个不说空话的人,既然他说没事,那么杜若寒就一定不会找到这里来。苏雨应该放心了,可是心里依旧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毫无道理,在感情方面裴文也许不够可靠,但是在其他方面,这个男人给苏雨的感觉一向是可靠的,所以苏雨的不安分外没有道理。
直到有一天晚上,裴文再次受了伤回来,苏雨才知道自己不安的根源。
他的不安,来自杜若寒的不肯放弃。
显然,无论是苏雨还是裴文,都低估了杜若寒的执着,不,这不是执着,而是偏执,苏雨甚至觉得杜若寒的这种偏执几乎已经无限向某种精神类疾病接近了。
"不用担心,不过是被野猫咬了一口。"
裴文解释的时候没有提杜若寒,但是谎言说得太明显那就不是谎言了。苏雨又不笨,哪里还不知道除了杜若寒,谁敢这么对裴文。而裴文撒这个谎,也是为杜若寒作遮掩的因素居多吧。
显然,苏雨巴望着这两个男人老死不相往来的心愿破灭了。
裴文这次伤在嘴角,破了,当然,但不是被打的,是被咬的,非常明显的咬痕。
苏雨为他上药的时候,满肚子的疑惑,他想象不出杜若寒那样的贵公子,居然会用牙齿而不是用拳头来打架。
上完了药,裴文看苏雨郁郁生闷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笑,道:"别这样,你先去洗洗睡吧,我到书房抽根烟就过来。"
苏雨迟疑了片刻,起身回卧室去了。
裴文很少抽烟,多半是在社交的场合下,才会抽一点,但他现在却想抽烟了,显然他的心情并不太好,苏雨能理解,任谁刚刚和人打架了,而且还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心情都不会好。
裴文走进书房,关紧门,从书桌下面摸出一支雪茄来,点燃了,却没有抽,只是摸了摸受伤的嘴角,突然叹了一口气。
苏雨以为他和杜若寒打架了,事实上,没有。他没阻止苏雨产生误解,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好对人言。
杜若寒疯了。
不止是苏雨对这个男人有关于精神类疾病方面的联想,裴文在今天也产生了同样的联想。
为了得到苏雨,杜若寒竟然提出以身相代的荒谬提议,只要把苏雨给他,他愿意陪裴文上床。当杜若寒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裴文简直惊呆了,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要不然就是在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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