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地想:如果没有人的话,那是谁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赵喆和吴秀都已经都上班去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虽然似乎还有一点低烧,但是比起昨晚似乎已经好了不少。
他伸手将被子掀开,就看见床头放了一杯蜂蜜水和一盒药,杯子下面压着的是吴秀留给他的字条。
“学校那边已经帮你请过假了,身体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一天,实在难受再吃退烧药。蜂蜜水和早饭如果凉了的话记得去微波炉里加热一下,爸爸妈妈今天中午有事不回来吃饭,午饭我也已经准备好了放在了冰箱里了,醒来记得准时吃饭。妈妈。”
赵一州的视线在那个“已经请过假”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然后像是终于舒了一口气一般,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身子还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喉咙里像着了火似的火烧火燎,端起那杯蜂蜜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感觉水流顺着嗓子终于将他浑身的躁意去除了大半,然后这才起了床,趿拉着拖鞋准备去浴室洗个澡。
身上的秋季校服虽然算不上厚,但是长袖长裤的肯定也算不上轻薄,特别是夹杂在整个学校清凉的夏季校服之中,怎么看怎么觉得突兀和别扭。
赵一州将衣服脱了下来,左手的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淤青,看着长度形状像是细长的树枝或者是教鞭留下的痕迹。
大约因为时间已经推移了两天,又没有做好化瘀的工作,那道淤青现在已经泛了黑,周围的皮肤微微往外鼓胀着,看起来有些恐怖。
赵一州抿着唇,坐在凳子上将裤子也脱了下来。
在正常外人看不到的大腿根上,上面的鞭痕比起手臂上还要来的更加密集夸张,一条一条地交错在一起,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鞭打附带着的疼痛倒是在其次了,更加让人觉得生不如死的,是在那种被他们在大庭广众下扒了裤子再用教鞭一下一下抽着的强烈的羞耻感。
赵一州想起当时的场景就觉得浑身都在发着颤。
虽然他之前骗吴秀说手上的鞭痕只是同学打架他去拉架所以不小心被波及到的结果,那头也似乎没有怎么怀疑,但是这样言不由衷而又错漏百出的谎话他到底还要说多久呢?
要等到他初中毕业吗?
赵一州站在花洒下打开了水龙头,温热的水冲在身上,让腿上那被些稍微有些破皮了的伤口传来了一阵阵细小而尖锐的疼痛来。
可是等到他毕业,还有一年……还有一年!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会疯的。
赵一州绝望地用手捂住脸,这会儿吴秀和赵喆都不在家,他终于可以不用顾忌他们哭出声来。
缓缓地蹲下身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任由水流不停地从他的头顶冲下来:可是如果他现在选择转学的话,他们下一个又要找谁来做玩具了呢?
宋潇吗?还是其他的他的朋友呢?
他这么想着,不由得哭的更厉害了起来。
在浴室里洗澡洗的久了,原本已经降下去的热度似乎一瞬间又升了上来。他撑着墙晕晕乎乎地走出来,稍微缓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卧室。
明明卧室来没有开窗户,但是隐约的却有一丝凉飕飕的风从身边刮过。
赵一州起床的时候没戴眼镜,现在站在门口,只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一片。有些虚弱地靠在门边睁着眼往里面张望了一圈,视线落到书桌的方向时微微顿了顿,然后他又从自己仿佛被塞了棉絮的脑子里勉强扒拉出来了一点昨天晚上的记忆。
趿拉着拖鞋缓缓地走过去围绕着书桌走了一圈,微微地皱了皱眉回想着那不是很清晰的穿着校服的女孩子的身影,好一会儿低声喃喃一句:“难道真的是在做梦吗?”
摇了摇头,又重新坐会到了床边。
从身体里泛起的那种忽冷忽热让他整个人都难受得厉害,这会儿嘴巴干干的也没什么胃口。感觉到身体温度的上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退烧药给吃了,而后给自己对了个闹钟,整个人躺倒在床上,没一会儿晕晕乎乎地便又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有些不安稳,在浑浑噩噩之间,他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他在学校的大操场上,周围没有其他人,似乎学生们都还在上课。他茫然无措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开始遵循着记忆往前走去。
走出操场,又走过一间间正在上课的教室,正漫无目的地晃悠着,突然地,空气中传来了一阵细弱的哭泣声。
他似乎是觉得有些奇怪,往四周查看了一圈,然后又寻着那哭声缓缓走了过去。
哭声渐渐地大了些,但是听着闷闷的,像是正用手捂着嘴努力不让声音倾泻出来似的——就像是他现在每晚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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