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生大约是没想到那头这么谦虚低调,唇角弯了一弯,还是坚持着道:“就算是这样,那也要感谢你当初的一时兴起。”耳边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听着似乎更明显了些,眯着眼瞧了瞧前头已经能隐约瞧见的入口,看了看陆阚问道,“就是那里了吗?”
陆阚也朝那头看了过去,“嗯”地应了一声,又一路将叶长生送到了第一层地狱的入口前,对着那头的两个鬼差出示了一个什么证件,又低声嘱咐了两句什么,见那头点头将事情应承下来后,这才又转过头来对着叶长生开口道:“很抱歉我只能送你到这里,接下来的路得你自己走了。”
叶长生看着陆阚,有些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怎么样才算是审判通过?只要能从这里出来就行了吗?”
陆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看着叶长生,“怎样审判才能算是通过,是只有你和天道才知道的。在整个的审判过程中,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监督者罢了。”
叶长生听着陆阚的话,忽然间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痛了起来,他伸手轻轻锤了锤自己的额头,近乎叹息地自言自语了一句道:“明明像是我师父那样拼命渴求着这一双阴阳鱼的人还有许多,好端端的,为什么它就偏偏选择寄生在我身上了呢?你说,这到底是以什么为寄生标准的呢?”
虽然是问句,但是那头显然也没想着要别人的回答。自顾自地将话说完了,随即摇了摇头冲着陆阚摆了下手,便直接转了身,随着一个原本正在地狱门前值班的鬼差从地狱的入口走了进去。
陆阚站在入口外看着叶长生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眼前,半晌,然后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将身子倚靠在了旁边的石壁上。
不,不是阴阳鱼偏偏寄生在你身上,而是——
后面的半句话在脑子里转过一圈,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似乎是闪烁过一点什么,但是只一瞬,长长的睫覆下来,所有的一切又瞬间都被全部掩盖了起来。
他偏头又掀了眼皮,朝着叶长生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无论如何,希望这次是个好结局吧。
从地狱的入口进去,先前还只是能听个隐约的哀嚎声顿时便变得无比清晰了起来。一声一声地,尖锐而又凄厉,此起彼伏地,像是在挑战着你神经的忍受极限一般,直直地往你的大脑里钻。
虽然对于拔舌地狱他也不是没听说过,但是书上说的再生动形象那毕竟也不过是文字,这会儿眼睁睁地真的瞧见了小鬼当着他的面将受刑者的嘴掰开,用铁钳夹住里面的舌头一点点地拖出来拔下,那种充满了血腥味的酷刑让他自己都忍不住觉得舌根发疼。
“别愣着,继续走啊。”一旁的鬼差看着突然停下了步子,偏头望着正在受拔舌之刑的受刑者脸色怔怔的叶长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推了推他,“你要去的地方不在这。”
叶长生勉强地将视线收了回来,听着鬼差的话,一面不自禁地觉得安心,一方面又更觉得忧愁了起来。虽然不用沦落到被小鬼拔舌是很值得庆幸,但是如果传说没有偏差的话,十八层地狱也应该是层数越高,受的刑罚越残酷吧?
他如果不在第一层,那会是第几层?
叶长生愁眉不展:无论是第几层他好像都消受不起。
而且,即使说现在地狱里正在遭受着刑罚的那些受刑者模样看起来的确非常的凄惨,可他们因为已经是阴灵,在这里受刑虽然是很痛苦,但也至少不用担心着生命安全。
那作为还是一个大活人的他怎么办?
——原地升天吗?
脑子里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但是跟着鬼差前进的步子倒是没有停。一路走过剪刀地狱、铁树地狱,又径直穿过孽镜地狱和蒸笼地狱,叶长生看着眼前景象的血腥程度不断加深,心里的巨石也一步步压得更加紧实了一些。
一直走到了第十六层的火山地狱,眼看着带路的鬼差还是没有什么停下来的意思,叶长生终于觉得有些熬不住了,对着那头问道:“兄弟,你这是要带我去哪,能不能给个准信?”他伸手擦了一把被火山的温度熏得不停冒着汗的额头,神色里有些无奈,“我觉得我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要是真要把我丢去第十八层地狱,你觉得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陪行的鬼差却一直恪守本分地没有对叶长生多说一个字,只是又伸手在他肩膀上推了推,木着脸示意他继续往下走。
叶长生伸手将自己已经被汗打湿的碎发往后撸了一把,随即老老实实地就又跟着那鬼差继续往下走了去。
等到绕过了第十七层的石磨地狱看着那鬼差还没有停下步子的意思,叶长生终于认命地跟在他身后去了第十八层的刀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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