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秉叟讲述的无数故事里,自然也有落姒族的故事,这个族群,在十多年前帝邑沦陷后,惨遭杀戮,销声匿迹。就是有残留,也难逃晋夷追杀,一旦被捕捉到,便会被残忍血祭。虞苏知道洛姒族,也知道他们的悲惨命运。
不难理解为何姒昊在逃亡,孤零零一人来到角山,身上带着旧伤。他没有父母,他也才十六岁,这样的命运太凄苦了。以后怎么办,他以后怎么办?
“苏……”姒昊唤他,见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黑暗角落里,姒昊心里慌乱,有一刹那,他甚至感到绝望。
“虞苏。”姒昊再一次唤他,这次虞苏抬起了头,他恍恍惚惚站起身,从木塌旁走过,姒昊竭力一抓,他抓住了他的手,死死扣住他手腕。
“别走。”姒昊声音沙哑,带着恳求。
手腕被勒疼,虞苏从恍惚中清醒,他在木塌前坐下,抬眼看姒昊,他轻轻说:“我……”虞苏深吸口气,“我很害怕,昊,你以后怎么办?”
“离开任地,隐姓埋名。”姒昊仍抓着虞苏的手不放,只是力道没那么重,他也没察觉适才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
“隐姓埋名,不会有人知道,不会有事的。”虞苏欣慰一笑,他刚刚想得太严重了,还担心姒昊时刻会被抓去杀祭。这里不是晋夷的势力范围,他们不能将姒昊怎样,只要他好好藏起来。
“嗯。”姒昊摸着虞苏的脸庞,看着他嘴角的微笑,沉重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扬剧本):重拍,剧本里根本没有吻戏,演员不要乱加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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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叟:少年呦,你不告知他你的身份吗?瞒得了一时,可瞒不了一世。
昊总:我不要他担心受怕
导演:你明明是怕鱼酥不要你。
昊总:胡说,是又如何。
第39章 任邑来人
任昉赶往任邑, 他照父亲吩咐, 先去吉秉家, 将姒昊遇袭及获得晋夷两位弓手的消息上报。吉秉连夜带着任昉前往宫城,求见任君。
当箭镞被上呈到任君面前,见到残箭红镞, 任君神色沉重,沉声问:“他伤得怎样?”任昉躬身禀报:“他被射中左肩,在逃脱中力竭昏迷。我两日前出发, 他尚未醒来。”
任君一阵沉默, 他起身踱步,心中不忍, 而在这不忍之下,还有一份深深的担忧, 他走到任昉跟前,问道:“是何人在救治他?”
“是角山营地的一位医师, 此人是事臣铭的奴人,懂草药,唤壶。”吉秉回道, 他听闻过壶。
“壶怎么说, 他有性命危险吗?”任君质问任昉。
“回任伯,壶说他失血过多,极其虚弱,一时半会难以醒来。”任昉如实禀报,他不说投巧的话, 也不隐瞒。牧正急着通报任邑,是怕姒昊有不测。在姒昊生死未卜时,上报任君,显然不是个好时机,但足以见牧正的耿介和忠心。
听得任昉的话语,任君便也猜测到牧正的用意,姒昊当是性命垂危,此次通报,是让他们做准备。若是任邑紧急派人前往角山,姒昊如有不测,或可见上最后一面。
“一旦帝子苏醒,事臣铭会派人到任邑通报。我一路驰骋,方才抵达,后来者,当还在路上。”任昉见任君神情凝重,面露哀伤,知他心中的担虑。就是壶也无法说清楚,姒昊会死会活,他尚有一线希望。
“吉秉,你传令守卫,一旦角山来人,便领来找我。”任君对吉秉下令,他现下,只能等待后续消息,无论是生,是死,角山总要派人通报。保护不力之事,任君日后也会逐一追究,而今只能等待。
“是。”吉秉躬身受命,他冷静沉着,虽然他内心的焦急,不比任君少。
也就在这时,一位盛装的年轻男子闯进殿内,他身后还追着一位朱衣的贵族。任昉第一次进入宫城,由此他不曾逢面对方,但从衣着打扮和年纪看,他猜测盛装男子应当是任君的嗣子任嘉。
来者正是任嘉,跟他身旁的是吉华,任嘉从吉华那边闻讯角山有急报,慌张赶来。一进殿内,任嘉便询问姒昊的伤情,得知是遇袭,且有性命危险,任嘉又急又气,说道:“任铭怎得不敢来?他多少兵驻在角山,难道都是虚设!”
这事确实有任铭的失职,但任铭之前不知晓帝向子藏在角山,也就收到让他搜寻晋夷弓手的消息。任昉和任铭有不错交情,不过此时看任嘉盛怒,他不敢多说什么。他疑惑,为何任嘉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不知晓任嘉和姒昊情同手足,而姒昊之前在任邑,已遭过一次袭击,险些丢命。
“现下不是追究罪责之时,眼下有要事。”吉秉的声音冷静,他一出声,任嘉便就安静,他是吉秉的学生。吉秉扫视任嘉和自己的儿子吉华,听闻姒昊有性命之忧,两个年轻人都急得眼眶发红。吉秉对任君说:“君主,让华去趟角山,探看他伤情,他事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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