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铭皱起眉头,他很惊讶,他吃吃道:“那传言难道是真?”
以前有过传言,说帝向的正妃,逃回娘家任地,并且在途中生下一个男孩。然而任人都知道,帝妃埋在寻丘,寻丘还有她的墓呢。
牧正点了下头,他最清楚,这不是传言。
任铭责怪:“你可藏得真深,这么重要的事,都不与我说!”
任君的外甥,在他的地盘上,他一无所知,直到晋夷的人进来,险些把他杀了,而且这位任君外甥,还是位帝子呢。
不对,如何确定他一定就是帝子?
“你说他是帝子,他可有什么信物?”任铭虽然是位武夫,心思倒细密。
“他身上有一件帝族族徽的佩玉。”牧正的手展开,他手中是一件沾血的玉佩,玉佩阳刻着族徽。在姒昊被送进壶屋子前,牧正将它取下,捏在手上。
任铭将玉佩拿到自己手上,他执住端详,嘴巴张得老大,帝族的族徽佩玉,他听闻过,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
任昉返回营地中心,来到事官的大屋,见到正在交谈的父亲和任铭。任铭问他:“落羽丘那边有消息吗?”任昉拍拍衣袍上的灰尘,疲倦落席,回道:“找到一具尸体,身旁带着弓箭,腹部中了长矛。”
今日,任昉返落羽丘和营地,已有两趟,第一趟他见到忧心忡忡,什么也不说的父亲,还有神色凝重的任铭。当时姒昊在壶屋中急救,他也帮不上什么忙,由此代任铭去落羽丘监督士兵。他和任铭关系很好,待任铭如兄长。
“这必是两位晋夷弓手之一,倒是不知道他被谁所杀。”牧正知道有两位晋夷弓手,当初刺杀失败,从任邑逃脱。
“阿父,晋夷的神弓手为何要杀吉蒿,难道他是洛姒族?”任昉看向父亲,他觉得他应该有一个解答。任昉生活中偶有一种挫败感,因他并非牧正最优秀的儿子,他兄长才是。不幸的事,这个兄长早夭。
即是不被看重,也难怪父亲要觉得他不足以议事,有事瞒他。
任铭回道:“他是洛姒一族。”
他只年长任昉几岁,同为从任邑来到角山来的贵族,任铭也没有几个能谈上话的朋友,任昉便是其中最投缘的一位。
落姒族群中,有一支血脉被称为帝族,以往帝邦的君王,都出自帝族。晋夷灭绝了帝族,对于洛姒一族,也赶尽杀绝,要么俘为奴隶,要么祭杀。十多年后的今日,其实很少有落姒族的消息,残存的人早隐名埋姓,不知所踪。此时任昉提起他们,是觉得他找到一个解释。任昉根本就想不到,姒昊不只是洛姒族,他还是帝向之子。
“果然如此。”任昉觉得父亲会收留一位洛姒族,有点匪夷所思。
牧正没去理睬儿子的情绪,该告诉任昉的事,他早晚会告诉他,而此时也正是时候,牧正对儿子说:“昉,我需要你去任邑。”
“是,要我去任邑做何事?”任昉乐意接受派遣,他也喜欢任邑。
“明早你便去任邑,亲自谒见任君,告知他……”牧正瞅眼门外,见到两个闲散的士卒,他站起身,走到儿子耳边,低语:“告知他,帝子受袭伤重。”
任昉的表情相当的戏剧性,他先是瞠目结舌,继而是忧虑惆怅,随后又化作为激荡之情,他攥紧双拳,浑身因激动而发抖。
和帝邦有着古老结盟的甸服方国,大多不喜欢晋朋这位篡位者,原因很简单,利益冲突。晋朋凭借武力崛起,对其他方国一直是个威胁,任昉毕竟是任君同族,同仇敌忾。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剧透下,虞苏很快会来角山。鱼酥照顾病猫昊总。
第33章 苏醒
虞苏昨夜昏睡, 梦魇不断, 醒来只余心悸, 梦中之事再记不清。他从草泥台上坐起身,发现太阳已老大,他还很少睡这么迟。匆匆出屋, 父亲早就离开去宫城,母亲可能是下田里,家里空荡荡。
陶鬲里留了食物, 还有微微暖意, 虞苏将它盛起。捧着碗,却没有食用, 他坐在堂上发憷。
噩梦中有姒昊的身影,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感觉心神不宁,莫名的沮丧惆怅。姊夫不知道几时才过来, 自己简直是坐立不安。
“小苏,在吗?”
外头传来一个叫唤声,虞苏一听就知道是风川。
“川, 我在。”虞苏应声, 起身出门,看到站在院中的风川。
“你今日不用去大陶坊吗?”风川问道。虞苏此时还待在家里,往常天一亮,就会出城去大陶坊。
“今日不用去。”大陶坊里最近清闲,虞苏去不去都没关系。
“我请姜陶做一件双连壶, 婚宴要用,正想邀你过去——咦,小苏你的手?”风川看到虞苏包扎的伤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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