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下来,除了少数几位权臣将军之外,尹家在朝野已是一呼百诺,只手遮天。
鲁家的鲁老爷从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辞官之後,便无多大建树,而然鲁家大少鲁天明却是个能人,他早早便弃官从商,暗里以贩售私盐起家,明里经营赌坊酒楼,日进斗金。
只是他一小小商贩若无靠山,何故这般坐大。只道鲁家和尹家却有那麽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原来鲁老爷的夫人便是尹之旗的胞姐,而传言沐香坊的大老板就是鲁天明,尹之旗借其下歌姬平步青云,鲁家又借其权势招财进宝,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所以鲁家今天这般猖狂,自然无可厚非。
这也是为何灵犀担心著那些官阶明里咋呼著寻人,暗里却是和鲁天明脱不了干系。
只是那尹家和瑜妃为一己私欲滥施酷吏,祸乱朝纲,四处搜刮民脂为其所用。更纵容其下欺压百姓,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一时已是民愤四起。
而这一阵,更是季候异常,天边夜晚常有血云现世,惊雷阵阵,雪不融,霜不化。私下纷纷传言,妖後之行已犯众怒,天也难容。
便有义士纠集民众,合成军队,只为讨伐妖後,替天行道。
灵犀一个暴发户家的小厮自然不知道这些个七七八八的。
不过他也明白,大隐隐於市是不易被找到,但也需到了市里才能隐啊。而现下动乱之人四起,京城的城门可不好进。
李府烧了,他没了户籍。
再看看一旁的人,还有这个大麻烦呢。
看来只有明儿个想法子浑水摸鱼了。
忽然,门外传来“啪──”的一个响儿,声不大,却把灵犀惊的一跳。
不是他胆小如鼠,而是这一路虽是没被什麽“人”给扰到,但那不是“人”的东西,可扰的他苦不堪言啊。
睡的好好的,被那狼嚎似的鬼哭给闹醒,吃饭吃的正香,偏那脏东西头破血流的戳你面前。
其实灵犀第一次见那类东西,真是吓的气都没提上来。
可是碰了谁天天如此,夜夜这般,这日子还是得过吧,要不就疯了,要不就只能习惯了……
幸好那群东西只敢吓唬吓唬他,也许真像那老道士所言,它们近不得他们的身。
他记得那次有个满头白发的老鬼,不知是想活(?)想疯了,还是咋滴,竟然现了身就往他冲过来,吓得他扔了碗就跑,可是没走两步,後头就没声了,回头一瞅,原来那老鬼已经化成了一股青烟,屁都没留一个,就魂飞魄散了。
自此灵犀便放了点心。
至少那小石头虽然引鬼,但也驱鬼。
可是到了晚上还是难免战战兢兢,毕竟这活动著的“死物”,在你身边兜转,总让人不舒服。
门外又传来悉索的声响,似是有何物倒地之後在地上移动所发出的摩擦。
灵犀厌烦,忍不住拿了跟棍棒,出了门。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啊──”
他对著外头吼,心里头预计著又会看见一个喋血满地的东西来吓唬自己。
嗯?没动静了?
他挠挠头,竖起耳朵。
过了许久,身後的草丛里却突地传来一声呻吟。
灵犀眼睛一亮,慢慢向那边靠去。他心里念著,反正那些个东西也害不著自个儿,他为什麽要怕。
拨开草丛,果见一个白影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哼哼,看小爷我今天怎麽收拾你。
刚想威风一把,却见那东西挣扎了下,微微哼了声。
灵犀皱眉,蹲下去看他,又小心的探手摸了一把。
微热的?!
不是鬼?
“喂,你怎麽了?”
慢慢的把人翻转过来,是个眉清目秀的男人。
男人捂著胸口,嘴唇泛紫。
灵犀拿开他的手,查看他身上,却无任何伤口。又去搭他的脉,乱成一团。
中毒了!?
想了想,还是没法丢下不管,把人移到了屋里。
“喂,你醒醒……!”拍他的脸。
男人动了动,眼眸睁开一条线。
灵犀看著他也不知道说什麽好,问他怎麽中的毒,似乎与他无关,现下他可不能惹事,问他中的什麽毒,这一般下毒的人也不会多此一举吧。伤脑筋。
男人却咬牙开口,灵犀凑上去听,他听了很多遍,才明白他说的是,“问殇草……”
问殇……?
问殇……?
灵犀脑壳一亮,终於想起来了。他前一阵有见老人家采摘过,其实问殇只是一种很普遍的野菜罢了,名头不错,可并不能解毒啊?
看那男人已陷入昏迷,灵犀满头无奈,还是出了门。
问殇草十分常见,破屋的後头就有两颗,灵犀采了回来,又找了个瓦罐,拿石头把草碾了,取了草汁,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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